就这样别别扭扭地熬过黑色的七月高考,毕业前,学校搞了很多活动,我已经无心参加,整天在街上闲逛。连照毕业照都缺席了。
我顶着灼热的大太阳,在篮球场上狠命的发泄,被晒得闷闷的,坐在发烫的地面上,偌大的篮球场上,空荡荡的,我是唯一的活物。
回到教室,空无一人,许多同学已经把桌子卖掉,或者搬走了。我把书全扔出窗外,正起风,一本本孤单的书,在空中被风肆虐着,无助地到处飘荡。
我要把桌子搬回家,不然以后,对本已痕迹斑斑的高中生活的回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背着包,抱着桌子,慢慢地下楼,慢慢地穿过校园。突然对这里有些留恋,在校门口。和守门的大爷闲聊了很久,现在也许只有他才会理会我这个在学校里臭名昭著的渣滓毕业生。大爷说,我们学校又有读北大、清华的高材生了,我问为什么,他说像佳婉这样的学生考不上才叫奇怪——佳婉的优秀在学校里同样是人人皆知!
佳婉,我?
三年前入校时,我们同样优秀。三年后的今天,没有人不相信佳婉能考上名牌大学,是啊,她考不上,才叫奇怪!也没有人——包括我自己,相信我能考上哪怕最烂的一所大学!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无法名状的酸楚:我的,中学生活,就这样,有些可怜,又很苦涩地结束了?
我灰头土脸地回家了。
没有人关心我的高考成绩,包括对我的学习曾经很关心,现在很富裕的父亲。其实他很在意,他很希望我能考上大学,这样他会更有面子,但是我高中三年的成绩令他失望透顶。
说实话,我对自己也没有抱一点希望:我他妈的能考上大学,其他人岂不是都要去读复旦、清华了?
我开始和妹妹一起照看店里的生意,极不情愿,但实在无事可做,更不想被父亲整天唠叨,说我呆在家里吃闲饭,白吃白喝。失去佳婉的支持、鼓励和帮助,我对学习没有丝毫兴趣。
月底盘账,亚丽来帮忙,父亲在一旁一边夸亚丽多么能干,一边抱怨我多么笨蛋!“唉,书呆子一个!”成为他一提到我就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以至于后来一见到亚丽来我家,我就躲。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烦,感觉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又说不上来。
“我看哪,他把时间耽误了,啥又没学到。”父亲又在楼下数落我,真不知道,现在在他心里,我——他的儿子;亚丽——他的干女儿,孰轻孰重。
不管我对亚丽有多么厌恶和偏见,她的干练、成熟,特别是在管理公司方面的能力越来越得到公司员工和更多人的认可。工作之余,常打扮得十分妖艳,也十分迷人;有时又十分乖巧,温柔可人。
一次在街上闲逛,我说车来车往,走路中间不安全,让她靠边走。她竟甜甜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我!”真是麻雀开屏,和任何一个女孩儿散步,我都是让她靠边走。内心深知:即便有一天我们能和睦相处,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我们几乎没有一点共同语言,况且她嫌贫爱富的性格,我反感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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