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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冬天,在我看来是架起的火锅。我添几块烫红的木炭,与家人围坐在圆桌旁边,用筷子把羊肉片夹入冒泡的火锅,变色之后沾一沾调好的麻酱,松软香嫩放入口中。窗户上早已蒙着厚厚的一层哈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电视里放着毫不关心的节目,但音量必须调大,非得逼着大家用更高的嗓门说话,才显得更加热闹。在27岁以前,我只顾自己眼前的冬天,我很庆幸,在这座从小长到大的城市工作,家人就在身边。我很幸福,身边的朋友和家人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事情,小事儿用不着我,大事儿我也办不到。我很知足,自己的远行不是为了生活,而是单纯的为了,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近几年不同,我心中开始有了牵挂的人,因为刚才提到的两个字——远行。
印象中北京最近几年的冬雪,要么来的很晚,要么很早,我并不关注具体哪天立冬,雪一来,大概就算是冬天了吧。十一月初,北京初雪降临,我一个人穿梭在南锣鼓巷的人群中间,原本是要去见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当雪花触碰到肌肤开始融化的时候,我开始感觉到冬天,雪花密密麻麻的散落在大衣上,让我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一群人。
那是80公升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活动,我与一群热爱旅行的朋友,以爱心的名义从北京出发,在旅行途中去寻找需要帮助的孩子们,把他们的信息记录下来,再转交给相关的公益组织。行至甘肃陇南,美丽的景色驱使我们走进了西和县的大山深处,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一个格外简陋的教学点,那里面有3间房,两间教室,把孩子们分为一年级和二年级两个班,另一间作为老师的办公室和卧室,房屋并不结实,大雨过后,屋内湿了一大片。这里没有通电,甚至没有厕所。走进去,里面是20来个孩子,大的看上去已经8、9岁,小一点的,恐怕连路都走不好。孩子们身上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泥点子。当时已是山里的深秋,与城里的冬天并无两样,小孩的脸冻得通红。
这个简陋的地方,只有一位老师,当然,他也是校长。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够着栓在房檐上的铁管连续敲打着,发出声音就是孩子们的下课铃声。老师姓董,年龄与我相仿,我们相见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职教了两年时间。董老师说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位七旬老者心力憔悴地教导着孩子们,老人心地善良,希望村子里的孩子们学有所成,但他有些力不从心,看不清字,连拼音也没有学过。董老师不假思索地留了下来,希望用自己的知识,帮助这个村子。于是他放弃了进城打工的机会,留在这里,拿着村民凑出的500块钱工资,就这点钱,他还经常自掏腰包修缮这些简陋的教室。“没办法,得为孩子们的安全着想。”
我问到他,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他说希望给孩子们建一个厕所,再有就是,冬天是孩子们最难熬的季节,他们没有足够可以御寒的衣服,教室里也没有任何可以用于取暖的东西。他几度哽咽,湿润了眼眶。我永远也忘不掉这个汉子双眸里的泪光,此景着实震撼。我决心帮助他,但在当时,我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能帮到他多少。
回京以后,我们的故事被多家媒体报道,而80公升也与麦田计划一同,寻找热心企业和好心人的帮助,通过线下募捐、线上义卖等活动,帮董老师和他的学生们筹集到了修建厕所的费用和御寒的大衣。半年后,我们又回了一次西和,去看望董老师那些孩子们,我舍不得他们的笑,那笑容带着温度,让我感到温暖,那笑容里有一种力量,让我坚定前行的方向。
在那次旅途奇遇之后,80公升也走到了祖国的东西南北,遇见更多的感动。在雪花纷飞的冬日里,我会念起他们,他们都还好吧?
两年后,董老师为了自己的梦想,去了另一座城市打工,而那些孩子们,也有了新的老师。我很开心,因为这是一次爱心的接力,而那群受到过帮助的孩子们,将来大概也会把自己的爱,回馈给更多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