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远去的酸楚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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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佑远去残破记忆 |
在平日空闲里或忙碌中,脑子里会突然跳出一些在东北兵团支离破碎的生活片段,似残破的书籍衔接起来不太容易,唯有一些难忘的事,想起来心里总是有种酸楚的感觉。
一、冻在嘴里的锁头
记得那一年的冬天非常冷,当时我在食堂工作,晚上下班在宿舍聊天才想起我们买的冻柿子忘了带回来,我便一人拿着钥匙去食堂。摸着黑,感觉锁头在手里有些发粘,黑暗中钥匙插不进。我想可能蒸锅的潮气浸透了锁头,低温把锁里面的弹子冻住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一闪,就下意识地把冰冷的锁头悬在口中,准备用口里的热气哈一哈。谁知刚刚放入锁头就像一块磁石般的粘牢在口中,当我感觉不好,要拿出时,就这几下晃动,锁头瓷瓷实实地与口腔结为了一体!当时,一种绝望的恐怖蔓延全身,口腔中那种电击般的麻木和低温让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这样,我含着被冻在嘴里的锁头,弯腰站在寒冷的夜里,在食堂黑黑的走廊尽头,在食堂的门前。
绝望中我想起了深秋在草甸子里割羊草,老职工曾说过“磨镰刀时,一定要向磨石上吐唾沫,不要吐在镰刀上,因不小心就会被镰刀冻住舌头,若是急着分开就会把舌头的皮拉掉。”想到这儿,我慢慢地运用嘴里分泌出的口水温暖被冻在嘴里的锁头,好像过了许久,嘴里锁头的那种寒冷不知口腔麻木了还是变得暖些了,感觉锁头粘牢的不再那么紧,泛出一股铁锈的腥味,慢慢的舌头可以活动了,此时觉得这口水太重要了......缓慢中,锁头从口中滑了出来。
北大荒的冬季,走廊宿舍的门把,出去时也要快开快关而且用力适度,不然手就会冻在门把上,时间短暂的触摸就会感到粘粘的。
很多年了,我很少说起,烙下的只是寒冷、恐怖、锁头冻在嘴里的那种腥气……
二、链轨下的惊魂
秋天,我们机务排四台车(东方红—54拖拉机)去洼塘开荒,谁知还没到目的地就有两台车陷在大酱缸里,只剩下驾驶楼在上面。余下的两台车只得用油丝绳把陷在洼塘里的车拖出来,被拖出的拖拉机的链轨和底盘全部被烂泥糊住。在抽烟的空挡我看到刚刚被拖出来的70号车头牵引勾上还挂着油丝绳,我就钻到车头底下准备摘下来,免得到时忘了,开车时把油丝绳绞到链轨里。就在我伸手摘的瞬间,突然听到有挂档的声音,抬眼一看传动轴已经停止了转动,当时我的头皮都麻了,我知道随之而来的拖拉机将是原地九十度转弯,说时迟那时快,我原地一个侧后翻滚出两个链轨之间,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只见驾驶楼里“马狐狸”双手紧紧地拉着方向杆,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脸是绿的。
现在想来这个上海知青“马狐狸”也是好心,想在空挡儿里开车出去跑一跑,把车上沾的烂泥甩掉,谁知演了一出《惊魂》。
三、新鲜的松子
冬季,连里利用冬闲的机会在各个地号打井,我们每天都踩在被昨日太阳晒化又冻上的雪壳上行走。这日一早像往常一样带着墨镜向井架走去,突然地发现雪地上不知哪个采松子的人遗落不少松子,在白白的雪壳上很是显眼。我兴奋的大喊“哎,你们看啊,这里有松子啊!”我在大家顺着我的声音围
四、夺命文化宫
冬天,团部文化宫演朝鲜电影《卖花姑娘》。
为了看为了看电影,一早搭连里的优特兹到团部差不多快中午了。看完电影走出文化宫大门下台阶,看见连里的优特兹就停在马路对面,当时我穿着一双北京带来的塑料底棉鞋,踩在雪上很滑。正当我准备走向车斗时,突然发现左侧飞快开来一辆解放,这时我若是跑几步肯定会摔倒,若是往回走也来不及,眼看飞驶来的汽车就到眼前,不知哪来的力气身体向前一跃,两手紧紧扒住了车斗的车厢板上,只觉得后背一股凉气穿过。当我松下手站到马路上看着远去的汽车,冷汗才流了下来。
食堂铲煤用的铲子把有些长,每次铲煤都会碰到墙上。那天我用菜刀把长出的那节转圈砍出一道沟,谁知这铁锹把是柞木的很硬,只好又往深了砍砍,然后把锹把垫在门槛上用刀背用力的砍了下去,只觉得Duang的一声,眼前金星四溅,脑袋嗡嗡作响,我知道这下锹把肯定断了,断的那截肯定弹在自己的脑袋上了。用手捂着头慢慢地站了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右眼看不到东西了,急忙叫小马,小马仔细的看了又看说“没事啊”,正与小马掰哧的时候,右眼慢慢地恢复了视力,只是眼眶上肿起的大包泛着青光......视觉神经受到撞击暂时发生了麻痹?但愿是吧。
很多年过去了,想起这些事总觉得后怕,失之毫厘后面的生活就得改写。尽管受了不少苦,我们能够全须全尾的回家真不知去感谢谁,我们能够过着正常平淡的生活,也许冥冥中有谁在护佑着我们这些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