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冬日·梦里的那条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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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队嘟噜河鱼亮子暖日33连摄影回味 |
这条路,是团部唯一通往连队的那条路,多少年来,
这条路多少次在梦中出现,连着儿时的家,连着青年时代的生活,
连着已经被拆掉的宿舍,连着遥远的大千世界,连着回城后打拼的几十年,
连着我的悲喜哀乐,我想,它将连着我的一生,会到永远。
由连队到团部约有40华里,步行约4个小时,坐“尤特兹”也得两个小时。多少次,
真的数不清了,坐在优特兹后面颠簸的拖斗里两个小时下来五脏六腑觉得已经移位。下午回去时,
重车颠簸会好些,坐在货物的空隙里裹着皮大衣,天渐渐黑了,
用被冻得已经迟钝的脑子数着天上的寒星,
回到连队已经说不出话。·01
懒懒地斜射在冰冷的地面泛着寒光,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正是北国冬日,
夜晚的气温将会很低。·02
我记得那时我们连队是由老陆头负责道路的养护,路面从来都是很平整,
老陆头那时年纪可能在五十五左右,广西人,高高的颧骨上两眼在发着光,一幅典型
两广人的面容,一身麦色的腱子肉,泛着暗暗的光泽。可以看出他年轻时身体该是很棒。他一直独身
住在知青的宿舍里,很爱干净。每天临睡前都会把一口的假牙取出,悉心地洗净放到承有净水的杯子里。·04
伏在自己行李上认真的写着什么,一开始没有在意,后来才知道他在写
永远也不会写完的认罪书。时间长了,熟识了,通过他那晦涩的普通话才知道了一些他的经历。·05
曾在远征军滇缅战场上是重机枪手,当排长时用左轮配枪打死过逃兵。
辽沈战役被俘时可能是个营级军官,本可以参加南下的,
谁知被俘后交代曾吃过人肝被关押后遣送到东北。与我们住在一个宿舍
多年倒是很和善,在一些活计上有很高的“军事素养”,
后来在鱼亮子听说和一个当地的老太太结婚了,睡觉时带个口罩,
别人问他说;老太太嘴里味道不好。
后调到33连,直到我回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06
里边那一个个规矩的矩形土丘也不见了。见不到春天时的翻浆和雨季深深的车辙
还有老陆头每天骑着的那辆自行车缓缓远去的背影。·07
和光秃秃树枝,很静,脚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吱吱声很是刺耳。
我们来到老高家看望,老高和她的丈夫老王都是山东人,老王原是我们
每天默默地起居,见到我们从心里高兴。老高现在也有70多岁了,
每天很是寂寞,空气中透着空灵,就在我们聊天的空隙中都可以感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她的孩子们都在不同的地方为了生活各自打拼。我们刚来到连队时,
她也就30多岁吧,她在场院干活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由北大荒回京已经多日,时时的想起老高,
一个人该是多么的寂寞清冷。·09
不知明年有很严重风湿的她,是否还能侍奉这块土地·10
好似在向人们诉说曾发生过的事情。·11
看上去,这个灶盘的时间不会很长,忘了看两个缸里的水是否满的。
水缸边上的小屋地上堆了很多过冬的白菜,不用说,一冬天的菜全靠它了。·13
午时,这个小屋里暖融融的,再过些日子这些玻璃上就会堆满了冰。·14
机务排宿舍。左数第三个窗子已没有了夜晚的油灯闪烁。·15
把鹅蛋腌起来,到时也是冬日里的调剂。·16
只要勤劳,日子过得就会舒适。那时要看谁家日子过得富裕就先要看他家的柴火垛,
若是柴火多那准没跑。记得那年我给连里技术员搬家,一连搬了近半个月,
刚刚把柴火搬完。这张照片还得感谢老付。·17
我们决定到老王的坟上看看,老王埋在嘟噜河鱼亮子的边上。·18
冬日里打井。这块地收割完后已被深松,看上去很是舒服。·19
“大果子”说;主要是今年水大,当时要是收割烘干会费事,不如放在地里
让它自己慢慢干。哦,看来我这老农民对庄家也有out的时候。·20
200多元,往年都是早卖价高,今年正相反。他不无遗憾地说。·21
看上去像是外来户租来养牛的。自己看到后默默地想,没问“大果子”。·22
我们在时这里的风景很美,弯弯曲曲的嘟噜河水静静地流淌,·23
中耕时我们机组的小伙子赤条条的在河里扑腾的情景还在眼前。那时这里没有坟地,
记得冬天时来到这里找好弯子用冰镩打好一溜冰空隆,然后用咕嗵扒两头一咕嗵,在中间的
几个冰空隆里你就用抄子捞吧,全是活蹦乱跳的鱼。远远地望着那间山墙
已经倾斜的鱼亮子,不知再来还能看到吗。·24
这样在地里行走时就会减少被人工收割留下高矮不一
当身份改变时,很多时候对一定的场景会有不同的感受,
若此时还在连队,要在落大雪时把这块苞米地抢收完
恐怕就不会这多兴奋。俺自己在想。·27
手拿镰刀脚踩积雪一天下来很是疲惫。若是刮起风来更是艰苦,马车送来的午饭
基本上是包子(主要是主副食一体)嘴上吃着一个,棉袄里还得揣上几个,
一个包子没吃完余下的半个就已经冻硬了。·28
在地里除草,久久不见送饭的马车,我是又渴又饿实在
坚持不了了,就趴在垄沟吹吹喝着昨天积下的雨水很是甘冽。
那味道记忆犹新。·29
大果子,很淳厚,现在也是老爷们了。现在自己在养猪,最近又在34连
买了个猪场,愿他能干出个样来,把事业干的红红火火。
流着鼻涕去食堂找他爸时的情景恍如昨日。·30
久久地望着,什么也不想,就像躺在娘的怀里慢慢的睡去。·31
这里的冬日天黑得很早,一般在下午4点天就黑了。·32
车轮轻快的碾在积雪上,均衡的嘎嘎声很是悦耳,没有风的冬日很是难得。·33
一直想再去看看没能如愿,大果子知道后抄近路把我带到了这里。·34
掉头回来慢慢的开,喊大果子停车,就从这里找吧。啊啊,就是这儿!
左边的房子是新建的队部,挨着队部的是我曾住过的宿舍吗?见门口有个人,便向他疾步走去。·35
“请问,这是原来的知青宿舍么?”“是啊,现在都分到个人了。你们是原来的知青?”
“您姓孟?”“是”“我是徐子,北京的徐子。跟您一个车”
百感交集,只是看看,没想到一看就看到了熟人。孟师傅山东人,
那时身体很棒,我们在一个车组有过很多接触。孟师傅现在住的屋子
原是知青堆放行李的,看上去依然很亲切。·36
孟师傅把我们让进屋里,他老伴蹲在地上正在洗衣服,见到我们很是激动,
老孟说今晚就在我这吃吧,说着把放在柜底下大盆拉出让我看,
这是今天上午刚打的泥鳅鱼。因时间关系只草草聊上几句,
他们夫妇二人把我们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