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失前蹄后与焦虑一夜的小朱同志见面
一觉醒来,才见自己衣裳未解,横在宽宽的沙发上,呵,昨夜又酒多了。
打开手机跳出一条信息:“老爷子我到波密了,手机信号断断续续,大部份时间没信号,不知你有没有电话给我,不知你有没担心!天气很好景色很好我很好,就是有点脏,几天才洗了第一个澡。呵呵”
这独闯西藏的小丫头呀,到了波密,再走就是林芝,再再走就是拉萨,一坦通途了。
几年前,我和朱哲琴还有云南的几个朋友驾三辆车进藏,就在波密这段路上,我差一点丢了命。
那天夜里,再过几十公里就是林芝了,一段烂路走了七八个小时。我的司机小樊,当过汽车兵有二十年的车龄,这段路却开得他心里发毛。
大东风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我的大切诺基不断的陷入泥溏,像条泥鳅扭来扭去地一点点挪,车头保险杠掀掉了,车底盘拖得嘎嘎响,大灯糊满泥巴,只能看到前端的几米路,小樊脖子伸得老长,鼻子都快贴着挡风玻璃了,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
终于,他扛不住了,叫我换手。我一接手,把挡位换在大扭力的挡上,让车斜侧着骑在路边与深深的车辙之间,谨慎行走。对讲机不时的传来朱哲琴在我后一辆车的叫唤,“孔雀一,孔雀一,小心驾驶小心驾驶,不许打瞌睡!”小樊倒是精神起来,用对讲机与后两辆车调侃,“孔雀二,孔雀三,明白,明白。”
说话间,大切的前轮毂掉进车辙,我赶紧摆动方向盘,谁知大切一点不听摆布,竟横着向路边滑去,霎那间两个前轮悬了空车头冲了下去,完了!小樊啊一声惊叫起来!谁知,大切被什么卡住了竟然停了下来,还一晃一晃的,我和小樊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溜下严重倾斜的车,一看,一股冷气穿透脊梁。就在车的下方是一个十几米的大坑,未完工的水泥大柱像把利刀,还露出一条条钢筋,如果大切一头扎下全车人肯定成了穿心葫芦,必死无疑。不知是冷还是惊吓小樊直打哆嗦。
朱哲琴和云南的兄弟们冲了上来,见我们毫发无损都吐了一口大气。这一夜,用尽所有办法也抬不起我的战马。马失前蹄,躺倒了,一前一后的车全给堵住了。几公里的车龙没有任何一个司机抱怨,习惯了,这就是西藏!
饥寒交迫,六七个队友挤在孔雀二上。孔雀三带着朱哲琴冲出泥潭搬救兵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工地里的几十个民工用一条巨粗的绳子在嘿嘿的喊叫声中把战马拖出泥潭,现场一片欢呼万岁。恰好救兵赶到,送来还冒着热气的饺子和姜汤,一股暖流撞进所有人的胸膛,个个眼泪花花的。接着送钱送物给民工,没有一个人愿接收,还让开一条道路挥手送你一程。
这就是真实西藏呀,我欠她的。
过了这段烂路,一条舒坦的柏油路直奔林芝,满目层林尽染湖光山色哦。焦虑一夜的小朱同志一见面,抱着我哭,抱着每一个人哭,这下,可把大伙都给惹哭了。哭完了,找家餐厅大搓一把,回招待所彻头彻尾洗刷刷。这时,小樊悄悄对我说,“你真命大!”
此刻,入冬的广州却反了常,闷热的很,想起在西藏波密的经历,心头倒是掠过一股清凉。撩开我家窗帘,看眼前一条大江坦坦东流。
接着,给那独闯西藏的小丫头发一短信:疯丫头刚醒来看到窗前横着一条大江仿佛是通往西天的大道想想这丫头也该踏上坦坦路程了深秋已到路两侧的树木也该披黄挂彩了不久你也该见到湖水了一碧云天呀神往之地呀千万别丢了魂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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