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和小松鼠
(2016-07-02 10:5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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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梧桐树和小松鼠
今天早上,上班的时间。突然很嘈杂,声音很大。我在阳台,循着声音看过去,马路上,很多人仰着脖子往上看。沿着他们的视线,竟发现梧桐树上有一只松鼠在跳跃。
一个剃了光头的青年,一手拿着钓鱼杆,一手拿着网兜,往树上戳戳点点。他是想抓住那只松鼠,可梧桐树太高了,他没有适合的工具。松鼠在树上来回跳跃,有时也跳得低一点,好像在戏弄那个年轻人似的。
马路原本不宽,好奇的人一多,车子就堵在了路上。喇叭摁得嘀嘀响,大家只好散了。等到交通一恢复,抓松鼠的行动又开始,就这么着两三次,大家终于灰心的走了。太太说,城里那么复杂的环境,能活下来的松鼠都成了精,怎么可能抓得到呢。可我担心,梧桐树上是没有松果的,松鼠吃什么呢?它能活下去吗?
小时候,经常奇思幻想。一说紫金山,就想到了松树林。想到了小松鼠抱着松果在地上打滚嬉戏的情景。老是在想,松鼠的牙齿长得什么样呢?为什么坚硬的松子,我咬不动,小松鼠可以咬得动呢?进而产生了上山看一看的念头。去了很多次,结果每一次去都很失望。不仅没有看到松鼠,连松子也是一颗也没有找到。收获也是有一些的,捡了几颗爆了皮的黑褐色松果带回家。但最终都被大人们扔进了垃圾箱。
近距离观察松鼠,还是在儿子家探亲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寂寞。依着窗户往外看,时常会有松鼠陪伴。它们从地面顺着电线杆爬上去,在来回摇晃的电线上行走自如,身手敏捷。那条看起来比身体还要长的大尾巴,毛茸茸的、会跳舞的、非常好看。快速奔跑的时候,尾巴成了稳定器。从高处落下的时候,尾巴又成了降落伞。有时候,当你静静地看着它,它也会闪着眼睛盯着你。还会突然之间站立起来,前爪合一,给你一个作揖。那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你忍俊不住也想给它一个作揖呢。一连几天,我和松鼠就像约好了一样,在固定的时间里都能会面。
梧桐树是南京的一张名片。没有梧桐树就不成为南京了。老南京人通常把梧桐树称之为法国梧桐,以区别于中国梧桐。是一种高大的悬铃木。很多梧桐的树径,两个人都环抱不过来。怎么说也有一百年了吧。
每年的春天,当梧桐树萌发嫩叶的时候,寂寞了一个冬天的梧桐果就开始飘落絮状的白毛。那白毛在空中飞舞,让你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在大约半个月的时间里,我甚至会有一些过敏的症状。但我并不埋怨,也许这就是能在盛夏享受阴凉的代价。
经过多年的修剪,每一棵梧桐树都像一个舞者。不同的身姿有着不同样的美。当烈日来临的时候,也是光合反应激烈的时候。绿叶把根系中贮存的水撒向阳光,又把阴凉输送到大地。为南京人撑起一把遮蔽烈日的伞,让火炉的名号也渐渐地褪去了。
不经修剪的梧桐树比较少见,往往都比较高大。我在幼儿园的时候见到过一棵。幼儿园的名字不记得了。小朋友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幼儿园是在省委党校东门往南,过了民国时期的波兰大使馆,大约就在星汉城市花苑的那个位置。那棵梧桐树很高,树杈上有好几个鸟巢,地上很多的鸟粪。当秋风扫尽了落叶,那些个鸟巢特别显眼。鸟巢里的问题总是困扰着我,有没有鸟蛋?能不能孵出小鸟?小鸟不小心会从上面掉下来吗?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当年的小朋友,就围坐在梧桐树下的草坪上做游戏。不远处有一个沙坑,沙坑上散落着一些玩具。个别穿开裆裤的孩子,一定不知道,小朋友里边有一个人,为了别人的开裆裤,曾经感到脸红过。
后来,幼儿园没有了,变成了军工厂的一个车间。再后来,工厂也没有了,成了现在的星汉城市花苑。转眼间,幼儿园里的那些孩子也都步入了暮年。
前些年,听说有位可怜的外地领导,调到南京工作。不懂规矩,下令砍树。结果犯了众怒,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最终被老百姓赶下了台。足见南京人对树的喜爱。老人们说,梧桐引得凤凰来。如今,凤凰还没有来,松鼠却捷足先登了。再有个十来年,当看到松鼠成为稀松常见的事了,就不会有人像现在这样,为了一只松鼠而大惊小怪了吧。
有人说,那个倒霉的领导不是由于砍树而下台的。是由于贪污而下台的。但在我眼里,下令砍树的罪过一点也不会比贪污要来得小。是啊,砍掉一棵树很容易,栽活一棵树也很容易。但要让一棵小树苗,能够顺利长成参天大树,可能又要一百年。留些树给子孙后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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