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还有个种人?  [二十一]

第二天，正愣神的时候，果然来了个女顾客。

“先生，您这些仪表里，有没有双数显的时间继电器呀？”

“有啊，触摸式的、按键式的都有，在显示范围内可以任意设定继电器的释放、吸合时间，设定的时间，在停电时也不会丢失，有记忆储存功能……是六位数的，在一万小时之内，可以正计时也可以倒计时…我这些仪表，特别的精密，绝对的格林威治时间…连国防工程、三峡都用这……

不瞒您说，航天发射倒计时…奥运倒计时…美国大片里用的定时爆炸…备不住那人体炸弹……也用这……” 看来这杨晓宝是要疯。

“您可别这么说……我是陶菲菲介绍来的。”

“噢，那太好了，就不用细说了……我是她朋友。”

“我们公司，新来了个李工，他设计的自动化工程……想用这种仪表。”

“我就是学自动化的。”

“敢情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还用说……小姐，您有什么技术方面的事…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您尽管说。”

“我想先买几个回去试试……要是有问题，还真得麻烦您那。”

“那您别客气，我可以随叫随到……您您……”

“噢，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刚到这公司的。”杨晓宝哆哩哆嗦地把货包装好，递给了那女子。人家交了钱就走了。

杨晓宝用手心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搓了搓手，长吁了一口气。

……那人长得什么样来着？怎没顾得看呀？好像是挺白净，声音挺好听……娇娇的…岁数不大，像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太阳镜是变色的……她叫…噢，卓海丽。

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婀娜多姿。

没过几天，来了个电话。

“杨先生，我是卓海丽……您还记得我吗？那天，我在您那儿买了几个继电器……”

“记的、记的，我怎么会忘了呢……用在自动化工程上，是吧……对，我和您还开玩笑来着，对不起啊…哪里、哪里，您甭客气，说吧……”

“我想向您请教个问题……倒计时到零的位置时，应该停止工作…接的那个电位……那线路的电压是零吧？不应该有电压吧？”

“不应当有电压呀？”

“管硬件的李工说，应当有。说没电压哪儿来的电流呀？我和他解释不清……您是不是到我们这儿来看看呀？”

“没问题，什么时候去？”

“明天成吗？”

“……”

“耽误您买卖了？我们会给、给您……补偿。”

“那倒不是，可、可以，别去你们公司里行吗？换个地方……”

“去陶主任家吧？”

“谁家？”

“就是陶菲菲的家。”

“……不、不行……您还是另选个地儿吧？”

“可以，那就去城里吧。去潇湘夜雨会所…公司在那儿是金卡会员。才办的，那儿挺好的。”

“行……明天我什么时候去？”

“明天下班吧，我开车来接您？”

“好吧，就这么着了。”

“谢谢您了，杨先生，明天见！”

潇湘夜雨会所，坐落于京城的东北角。没出过京城的杨晓宝，面对着只有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景色，极是感慨。他没想到，在这闹市区里，在自己很熟悉的路边，居然会有这么一番天地，竟处处是江南园林的景致。

小园香径，池塘水绿，九曲阑干、亭台楼阁。水面上的莲花、荷花在争相斗艳，那对对的鸳鸯，成行的绿头鸭，游来游去的在嬉戏……杨柳岸边，拴着两条乌篷船。游廊里，每隔不远就挂着个精致的吊架，那些八哥、葵花鹦鹉、金刚鹦鹉站在上面，谦卑的在向来人问安：“太后吉祥、太后吉祥、太后吉祥！” 楼馆的深处，传来阵阵的丝竹细乐。俩人信步在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