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些老偏方儿》
(2023-11-12 16: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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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澜文化孝感 |
分类: 随笔 |
那些乡下老偏方
我前些时时运不济,结石病突然发作,痛得直不起腰来,成天呲牙裂齿弓着腰做事。一个曾经得了结石病又生过孩子的女同事,看我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幽幽地说,生孩子和结石发作两者烈度差不多,属于10级疼。
拖了几天不见好转,只好到中医院检查,好在结石颗粒不大,可以先不用碎石手术,吃中医保守治疗试一试,给了一包叫做“三金排石汤”的中药。
果然神奇,第三天石头给冲刷下来了,免得我受手术之苦。
结石病是常见病,记得前些年体检就发现有结石,不痛不痒,就没管了。
这个排石汤中有一味药叫金钱草。以前就有人给了个偏方,用它泡水喝,说金钱草利湿退黄、利尿通淋、解毒消肿,有辅助治疗作用。
所谓的“偏方”就是老百姓在长期生活中不断积累、总结出来的经验,并在实践中经过检验是对人行之有效的,所以才能一直延续下来。
说起乡下的一些老偏方,我们这些农村长大的孩子还真不陌生。
小时候,爬到树上打枣,不留神被毛毛虫叮了,皮肤上很快肿起象一排弯弯曲曲的岛屿一样的疱块,火辣辣的,急匆匆地从树上爬下来,找片丝瓜叶子揉碎出汁水涂抹,就轻缓多了;还有皮肤擦伤了,去刮点老土墙的砖块挂点土灰来止血,我们叫这“溜溜灰”,是儿童时代打闹时不慎光荣挂彩后,家乡特有的“云南白药”;被蜜蜂给蜇了,眼睛肿得象个桃子,用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满湾子去找正在哺乳期的大婶挤点奶水,滋在火辣的眼皮上来消炎止疼……
这些都是心口相传的小偏方。在缺医少药的年代,是祖辈们和疾病做斗争的一些经验和总结。
我父亲以前不喜欢也不善于捕鱼,好像也怕鱼腥,也可能出于对我安全考虑,反对我捕鱼捉虾。有一次把我兴冲冲提回来的小鱼篓子踢了丈把远,泥鳅鳝鱼撒了半地。
初冬,荷叶败尽,菊花残落,田野间齐刷刷的稻兜蒙上了白霜,小动物开始蛰伏生活。为给祖母治病,我提上鳝鱼篓子去田野挖鳝鱼。用手指试探,我就知道哪个是鳝鱼洞,小半天功夫就挖了六七条。“青出于蓝胜于蓝”,鳝鱼不光是美食,还能治病,想必父亲对我会捕鱼的技能不再排斥吧。
我还记有人脚长了毒疱,祖母用一块齁腊肉或者一坨糖鸡屎覆盖后,用破布片来包扎。糖鸡屎就是家里喂的鸡子拉出的像一坨黑糖的鸡粪,虽然难看,却着实管用,患处还有几丝清凉感。而齁腊肉是放的时间很长的风干腊肥膘肉,勉强可食,呈现“哈喇”气。我是一枚理工男,读大学时还跟老师讨论过,应该其蛋白质最后分解成酮醛醌之类的东西。
当时,祖母每年留一小罐子齁腊肉,当药方子用,供不时之需。
皮肤万一长疔疮,哪一种种适合用糖鸡屎?哪一种适合鼾腊肉?我祖母去世十多年了,我也传承不下来,再说,在城市找一坨糖鸡屎也可能大费周折,人们一有三病两痛就直接去医院了。
湾子有一位长者,中风后腿不方便,走路一跛一瘸,他在学校卖瓜子花生来勉强度日。
读五年级时,有一天上学,我也一跛一瘸,他以为是我恶意在效仿他,嘲笑他。冷不丁地收其手掌,中指发力,食指和无名指辅之,他在我脑门猛敲了两下,乡下叫这种私刑为“吃栗子”,火冒金星,疼得我哇哇大叫!
“我没学你,我生病,我是在‘熬气团 ’”,我哭喊着分辩道。
“熬气团”就是腹股沟淋巴结发炎,大腿根有点疼,自然影响行走。
想找他讨个说法是没有的,他老婆为安抚我,提出一个偏方,量一下大腿长度, 找个绳子系一块石头,长度要一样,放在茅厕里面吊着。
过几天真的痊愈了。
其实这是一个可以自愈的小病,不去吊石头同样过几天会好,只是一个心理安慰。这个“偏方”可偏了十万八千里。
一丝回忆,一段忧喜,一节思索。
“小偏方,治大病”。对那些偏方我也感兴趣,很希望专业人去挖掘、甄别、分析,最后提炼出真正有效的成分,从而实现中医国粹和现代科学的完美结合,进一步造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