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冒五更
(2022-06-16 06:4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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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澜文化文学/原创 |
分类: 随笔 |
起冒五更
过去计时虽然有日晷、打更 、焚香等计时方式。而对一般农村,习惯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遇到阴雨天,那么晨曦的公鸡鸣叫也是古人重要的“计时器”。
雄鸡伺晨 ,靠一种生理感觉,它们没戴手表,时间拿捏的也是一个大致;有时一个什么意外的动静,也会“咯咯咯”打鸣起来,属于误报。加之鸡叫的到时是几遍,沉睡的人也拿捏不准,又可能误判。因此,人们起了冒五更,也是常有的事。
应该五十岁以下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基本没有了,即使是农村,不说现在有手机,八十年代钟表开始普及了。
犯这错的一般是行人,也包括我这样每天要到4公里外走读的的初一的学生,我需要五点的样子起床上学,在冬天,五点还没天亮。
开始还是听公鸡打鸣, 也起冒了几次,一次我们也起冒了,到学校一看办公室的钟,才到四点啊!
为方便我上学,父亲到街上卖了米,咬牙花了十多元的钱买了一个机械小闹钟。每天定时5点,“铃铃铃”按时提醒。
这是一个可爱的闹钟,有公鸡啄米的图案,秒针每走一下,公鸡就晃头啄米一下,少年的我,对这闹钟的结构和啄米原理很是好奇。
一个周六,趁着父亲不在家,我用钳子、起子打开了,看到铜质飞轮在里面晃动着,像跳动的心脏,很是兴奋,最后把齿轮、发条、调速器,拆成一件又一件。
闹钟还原时,东装西拆,也不知道该是安装哪儿的,很遗憾多了几个配件。不仅害怕挨批,第二天也没有闹钟定时了。
父亲看见我把辛辛苦苦没买几天的闹钟搞残了,一阵埋怨多手多脚,瞎鼓捣,一个小闹钟快值一担米呢,我抹着眼泪不敢顶嘴。
囿于父辈们的文化水平和经济条件,父亲并没有热情鼓励我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我现在没有成为有名科学家,也许和这有关吧。
当时我只十二三岁,胆子特小,怕走夜路,结伴而行还好,一个人走呢,到过官湖边这一段 ,有几处坟茔,走着走着,一只白鹤惊悚而起,一声长鸣 ,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要跳出来,如果时间掐准了,起床是天没亮。一般走到这危险地带,天也开始麻麻亮,胆子也壮了起来。父亲叫我明天和湾里另外一个同学作伴上学。
这个长我一岁,辈分比我高两档的同学,可以他结伴而行,但他没有一点“长者风范”,每次都是我先起来,把上学东西收好,书包,米袋,再去他家喊,自然是直呼其名,他“老人家”才迷迷糊糊醒来,慢条斯理地穿衣服,然洗脸装菜装米,起码耽误半小时 ,“明明我起了一个大早,却赶了一个晚集”,到学校迟到挨批不说,还要被罚教室打扫卫生,所以,我一般不想和他一起上学。加之昨晚挨了父亲的指责,执意一个人上学,不管时间是几点。
这次负气离家、一人赴校,眼睛还是红的,走了一里多远,心里开始打鼓。万一时间搞错了呢?黑灯瞎火的,最怕走官湖边那段。正好一只野猫从脚跟跳出,吓我一跳,还是硬着头皮走。
离开村子不远,再就是感觉后面有一个人大踏步跟上来了,开始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凭声影,自然不是我那同学,原来父亲还是担心,又决定起床专程来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