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 奶

                 冯  澜

          女儿一岁多时，胃口很好，鸡鸭鱼肉都奈得

何，“吃嘛嘛香”。该断奶了。

    过去，有些妈妈给孩子断奶时，常涂些辛辣

的东西在乳头上，孩子用嘴一含，“不好，情况

有变”， 甜甜的圣诞老人变成了凶凶的塔利班。

通过吓唬孩子强制执行，结果给其心理造成阴影。

    现在，采取的逐渐用辅食代替母乳，母子

隔离几天，让孩子忘记那回事。所谓“自然断奶

法”。要讲科学发展观嘛。

          回想那几天妻子的情绪变化，也觉得

有趣：早晨，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扔到岳母

－就在隔壁，回来庄严宣布：“也要放松放松”，

说实在话，也辛苦她了，一年来，喂奶、洗澡、

端尿，一刻也没离开开她。

     那几天，妻子对我也格外好，孩子一时离开，

我个人的家庭地位也提升了很多。也成了妻子关

注的焦点。

      断奶，孩子总有些吵闹，怎奈她就在旁边，

不能“眼不见，心不烦”，这可能是最大的困难。

      开始， 连做父亲的我也不许相见，以防女儿她

由此及彼，想起妈妈来，我也只好从门缝里瞅瞅。

中午，“要妈妈，要妈妈”的哭喊声便传来，由稀

至密，由悲到凄；鼻子眼泪一把浆。声音最后又细

又微，困了――似乎要睡了。第二天，又是“大珠

小珠落银盘”……妻子眼圈也红了，不是我拉住，

几句要冲过去；以后，多云，间断有小雨，第七天

，银铃般的笑声不时飘来，仍是闻其声不得其人，

不能看―,革命尚未成功呀。

       妻子和我蹑手蹑脚过去从门缝里瞄，女儿

一眼飘来，我赶紧按住妻子的头，“乡亲们！卧

倒！”，否则，前功尽弃。

   孩子终于无视我们的存在，忘本了，我们得

自己找上们去拜见。

    母女俩相见，又是拍，又是亲…….

    也许是一种本能,曾几何时,女儿小手摸挲小

嘴吮吸的温热的乳房小女是彻底的忘记了,当然,

妻子也不会当面从衣襟中撩出它,妻子说,以后讲

她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孩子她也会轻信,孩子似乎

从大脑硬盘中清除了偎依在母亲怀里吮吸的历史,

做母亲的,有一丝欣慰,又有一丝失落与酸楚……

成长,有时对父母是一种冷酷。渐渐的，她不需

要我们了，“不要你穿鞋鞋”；“不要你送上

学”；“不要你寄来生活费了”。。。

  我们在随其长大时逐渐丧失对孩子呵护的功能，

将来，孩子一次又一次的断奶，我们做父母的也不

是跟着在“断”么？！一种欣慰和淡淡的伤感萦绕在

心头。

   好在，对双方，却都是一种磨砺和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