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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钢笔——儿时回忆

     从县幼稚园出来，我上了小学，这应该是在1954年。此时我已随父亲由定县县城搬到一个叫清风店的镇上。那里有一个县办轧棉厂，父亲当厂长。我们在郝文征家租房住。那是个小四合院，我们在北正房西屋。出院子是个东西向的短胡同。从胡同东口出去是一条小河，一年四季有水。河面一丈来宽，过河的桥是一棵倒下的大树。平日，水深不过膝盖，夏季雨后过河的大树就被淹没了，水深处能没过人头。几乎每年都有淹死孩子的事发生。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它的孩子乐园的地位，依旧是孩子们最爱玩的地方。我们学校就设在小河边上。

学校叫清风店东街小学，因为它属于小镇东街。教室是几间破旧的平房，东西南北围拢在一起，中间是一个大院落，算是操场。我们的课桌（姑且算做课桌）是用土坯垒的台子，上面搭上一块木板。黑板更简单，用石灰泥抹一块墙，然后涂上一层黑就成了。简陋之状可想而知。但那确是我朝思慕想的地方。

开学前，母亲就给我缝好了书包，这是很惹人羡慕的事情，因为当时许多孩子上学是用包袱皮包书上学的。母亲还给我买好了铅笔、作业本，还有当时必备的石笔、石板。最让我高兴的是，在保定银行工作的小舅竟然为我上学特意送给我一支钢笔。这在当时是很金贵的东西。我清请楚楚地记得，那支笔是翡翠色的，绿白相间的花纹煞是好看。当我第一次拿到教室里的时候，同学们都羡慕地不得了，连老师也没有这样好看的笔呀！

这只宝贝钢笔我舍不得使。除了课本上的班级、个人的名字用它书写外，其他地方很少用。做作业用铅笔或石笔。这么贵重的物件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好，一会儿放在书包里，一会儿放在衣兜上，现在想来真是小家子摆设的。常说，省着省着猫儿等着。谁知没有多久，这支钢笔不见了。我那个急呀，翻遍了家里家外、校里校外、旮旮旯旯儿，问遍了我能想起的和我有来往的所有人，始终没有下落。跟了我没有两三个月的钢笔销声匿迹了。究竟是不小心丢了还是别人拿了，至今仍是个谜。恐怕今生今世解不开了。此事使我伤心了好长时间。在后来的几十年中，我使用过各式各样的笔，但除了它再也没有哪一支笔留在我的记忆里。因为这只钢笔在我心中永远都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