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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的陈超——我与评论家陈超的交往片段

(2014-11-10 10:02:49)
标签:

陈超

诗歌

情感

诗人

文化

分类: 郁葱随笔

  远行的陈超
                                            ——我与评论家陈超的交往片段                    
            □郁 

 

  记不清哪年认识的陈超了,反正很早,上个世纪80年代吧,我办《诗神》的时候。他经常骑着自行车到编辑部来,就熟悉了,那时候他还有些羞涩,那时候我们都年轻,都有活力,有激情,80年代又是一个属于艺术的开放的时代,那个时代造就了我们这批诗人和诗歌理论家。  
  我性格内向,不爱多说话,陈超性格也内向,也不爱多说话。但每次来省作协开会或者办事,他总会来我这里坐坐,聊聊天。他聊天的水平是一流的,善解人意,踏实而散朗。我们谈诗,谈人,谈家庭谈孩子,也谈别的。知道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是他的一个心事,就劝他。2005年的时候,我们同时获得第三届鲁迅文学奖,一同去深圳参加颁奖典礼,在京广线上的那个初夏之夜,陈超的话多了起来,我们就那么聊了一路。我现在后悔,要是把我们平时说的那些记录下来,比理论文章耐看的多。
  我的经历中有几个关键点,其中之一是《诗神》改为《诗选刊》。办了15年的《诗神》在全国已经具有了广泛影响,成为诗歌界的一个品牌,但当时在压力之下必须改刊,这对我内心很刺伤。记得1999年初冬的一个下午,我和陈超在市庄路2号省文联《诗神》编辑部的办公室里谈到了晚上九点多,商量改刊以后刊物怎么办。回到家,我又给我的挚友张学梦打电话,记得那个电话打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对学梦谈我面对的艰难。应该说,当时我没有垮下来,是由于诸多诗友们心理上的支撑。
  2000年4月15日,《诗神》改为《诗选刊》的第一年,出刊四期之后,铁凝提议在石家庄召开了“《诗选刊》与中国新诗发展恳谈会”,当时有数十位河北省内外的诗人出席了恳谈会。其中有高洪波、雷抒雁、张同吾和我们省的一些著名诗人,陈超的发言做了很认真的准备,谈到了对刊物的建议,诸如:“选诗观念应注重活力、热情、想像;每期应该有重点,哪一期是先锋诗,哪一期是乡土诗,哪一期是民间诗,每一期应该能用一句话说清;加大信息量,包括争议、说法,最急迫、最热门的话题;注意诗人的散文、随笔、诗意短篇、诗外文体;选作者一生最好的诗,让诗人自己选。”他甚至提到要选摇滚歌词等等,这些想法现在看起来也很有创意。
  晚上,应陈超的邀请,诗人们到河北师大与同学们座谈,记得那天晚上春风和煦,阶梯教室里挤满了同学们,大概要有近千人,由于想提问题的同学太多,只好采取递条子的方式,陈超分别交给省内外诗人们,由他们依次回答。同学们问的问题五花八门,诗人们回答的亦很精彩。当时记录了一些片段,至今读来,仍觉得妙趣横生。陈超在忙着给各位递条子,没有更多的说话,将近10点,他用很诗意的语言赞美了各位来宾,一个春天的夜晚,就这样结束了。“如果你看到一首诗像路边的花草一样自然地长出来了,那么你可以断定它是一首好诗。”回家的路上,我想到了惠特曼的这句名言。我看着路边树上的枝条,它们已经有了浓浓的绿意。
  2000年9月,我对陈超说:刊物要增加理论的分量。但我又总是对纯理论的东西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觉得我们的许多理论艰涩而生硬,表面上似乎很完整,但与创作本身很远,很难让人接受,倒是更愿意读一些诗人访谈类的文字,那里面有生活,有情感,当然也有理论。所以我决定设一个访谈栏目“答《诗选刊》21问”,这个栏目提出的问题要能代表《诗选刊》对诗歌的态度、审美品位和理论高度。记得2001年第一期“当代诗人访谈·答《诗选刊》21问”栏目约请的三位诗人是韩作荣、陈超、娜夜。其中有两个问题是:第一,一种观点认为,当地生活开始了真实的变革,市场偶像已经取代了别的一切,诗的声音会越来越微弱,你是否认同这种观点,你如何调整自己的创作心态?第二,你认为好诗有没有标准,什么标准? 陈超回答:“‘市场偶像’与我无关。它对我个人并不存在。我写的是一首具体的诗,我的困难和压力是在写作中出现的。市场忙市场的事,我忙我的事。一枝圆珠笔,一张纸,‘市场偶像’会取消它吗?我的创作心态与十几年前一样,我不需要调整,我会很踏实很快乐。在我心中,好诗的标准是:热情。活力。一个安慰的声音。一个个人命运的伙伴。它应涵容人性的‘不洁’。我本人热爱生活中的好人,但厌倦诗歌中自诩的好人。”“我不需要调整,我会很踏实很快乐。”——这样的回答,多好。陈超很智慧,这种智慧尤其表现在他的文字上,特别是近几年,陈超逐渐摆脱了纯粹“学院派”的语境,更接近甚至深入诗歌文本,由此也更能深入读者内心。
  前些天,陈超来省作协开会,我看他很消瘦,脸色也不好,就问他身体状况,他说:“没事,总去游泳,就瘦下来了。”他又说,还是失眠,有的时候总觉得烦躁。我对他说:“把自己彻底放松和松弛下来。尽量放大心中的好,别把内心的沉重无限放大,许多人心理上都有各种问题,我也有,慢慢就好了。”今天我翻看信箱和手机短信,陈超和我最后的通话是10月10日下午,谈到了即将召开的“冲浪诗社30周年座谈会”,他说:“我会去做一个发言。”无论如何没想到,陈超就这么匆匆走了。
  这几天在网上看到陈超的一张照片,就想起了在石家庄老火车站附近的那个咖啡馆,那年摄影家宋醉发来石家庄拍摄“中国诗人的脸”,照片就是在那里拍摄的,我和陈超、宋醉发也在那里坐着聊了一下午,后来,我和陈超又去了一次,也是聊了一下午。昨天从那里路过,发现那个咖啡馆没有了,那是留下记忆的地方,没有了。“好好生活,好好爱。”这是汶川地震那年我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印在了《人民文学》的封底。这几天总对朋友们说:也许以后,不再年轻,不再激情,不再丰饶,不再浅薄或者深刻,甚至不再写作,但是,尽我们所能,好好生活。遇到事情,别急,缓一下,慢半拍处理,窗外依然灰色,这个时候,我们就爱这些颜色,爱别的颜色,也爱灰色……生活是第一位的。无论这个世界喧嚣还是沉寂,明亮还是黯淡,繁杂还是孤单,生活,都是第一位的。
  总觉得陈超是去远行了,在秋日的霞霓和黄昏的路上,也许有他的影子,他在一直朝前走,走得执着而果决,不再回头。
  2014年11月1日
  

  (本文原载2014年11月8日《燕赵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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