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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坚决”的性格魅力——我与作家张庆田的交往经历

(2012-03-19 10:02:27)
标签:

2012年

郁葱

诗人

诗歌

诗名

分类: 郁葱随笔

“老坚决”的性格魅力
                ——我与作家张庆田的交往经历

 

□郁 葱

 

    提起张庆田这个名字,让我想到了很多名字,想到了很多人,想到了他们那一代人。我把话题先引申得远一点儿:河北省为什么被称为文学大省,我们河北文学大省的称谓是怎么来的。我想,起码有这么几个原因:一个是上个世纪50、60年代在我们省集中出现了一代大师和经典作品。这是一个伟大的群体,其中包括田间、孙犁、徐光耀等等,经典作品就更多了,杨沫的《青春之歌》、李晓明、韩安庆的《平原枪声》、邢野的《平原游击队》、李英儒的《野火春风斗古城》、刘流的《烈火金刚》、冯志的《敌后武工队》、沈重的《狼牙山五壮士》、任旭东等的《地道战》、陈模的《少年英雄王二小》、李满天的《水向东流》、张庆田的《老坚决外传》等等,《老坚决外传》的背景是晋县周家庄和那个村庄的老支书,庆田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到张庆田去世。我到省文联工作后,庆田还带我们去周家庄参观过,当时很有感触的。
    还有一些祖籍是河北或者在河北生活过的作家的作品,像获得斯大林文学奖的丁玲的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郭小川的长诗和叙事诗,像《将军三部曲》等,张志民的《死不着》(这位老人一直将祖籍写为“河北宛平”),公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和冯至先生的诗歌,还有上个世纪50、60年代一批的作家的出现,像刘绍棠和浩然(当时他们都是河北籍作家)。无论他们当时的作品怎样受着政治的影响,但有三点是别人所不及的:第一,他们都留下了情节和细节,塑造了典型人物;第二,他们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语境;第三,他们的作品都能够代表那个时代,能够代表一个时代是一件非凡的事情。当时国内几乎没有哪一个省份的文学能有如此辉煌。当然还有之后许多作家,诗人和作品,像80年代铁凝的小说所达到的高度,以及当时一批青年作家、诗人的崛起等等,数不胜数,一个数不胜数的好作品出现的省份不可能不被称为“文学大省”!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河北省一直有一个甚至几个非常杰出的文学刊物,《河北文学》是国内创刊最早的文学期刊之一,后来的《蜜蜂》,都是当时国内最好的文学期刊,《蜜蜂》诗歌专号直到今天我认为依然是当时诗歌艺术的经典。庆田曾经长期担任刊物的负责人。记得当时提起河北的作家、诗人来,他就如数家珍。
    说了这些,再把话题转回来,我20岁到省文联,省文联的前辈们是看着我长大的,在他们面前我是不该说话也不敢说话的。在省文联工作的那些年,谁家的门我都进过,大部分家的饭我都吃过,原来没有多少更多的感觉,现在想起来,我和这些人的关系不像是同事,而倒更像是亲人更像是亲戚,我和每一位老文联的前辈都有一段故事。今天真的是想起来了那时的许多人,想起来就觉得感慨。       
    认识庆田是在70年代中期,那时候省文联五排小平房,很安静也很温馨。现在想,跟那么多我原来崇敬的大师们成为了同事,怎么就那么不懂事,称呼个庆田老师,庆田主席,起码是老张吧,但那时大家都互称名字,从田间到梁斌再到张朴、刘哲、肖杰、张峻、洪涛、山壁。庆田也是,大家都这么叫,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李满天(林漫),大家叫他“林副主席”,那也是开玩笑,我们年龄小的还不敢叫,就叫他林漫。省文联一直这样,所以我直到今天还是按照原来的习惯称呼庆田。
    我觉得,张庆田的小说就是他的性格,他的代表作是“老坚决外传”,他的外号也叫“老坚决”,他的性格质朴率真在省文联是有名的,那时候人际关系简单但是温情,有人情味,有一种骨子里的热乎。记得省文联在北马路19号小平房办公,开党组会的时候,总听见庆田和林漫、张朴、刘振声等几位作家由于一些业务问题大声发言,嗓音近似与人吵架,其实好像也就是跟另外的人“吵架”。但开会下来,大家的关系还是那么融洽。有一个小细节,庆田和振声(文艺理论研究室主任刘振声)、老魏(剧协主席魏宗江)三个人晚上总是在院里的大树下面下象棋,而且谁也不服谁,下着下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把棋盘掀翻了,谁也不理谁了。过一会儿,门卫的老魏师傅把棋子拣起来,他们三个就又凑到一起,接着下接着吵,我们这些年轻人看着很有趣的。
    庆田写农民,也一直与农民保持着紧密的联系,那时候有一位晋县的农民诗人侯立身,经常从晋县走着来《河北文艺》送稿。记得有一天中午的时候,侯立身又来了,恰好在花墙旁遇到庆田下班,庆田就说:“走,到我家吃饭吧。”侯立身就跟着去了,很自然。我昨天晚上认真想,不记得那一辈人(包括田间等等大师级的诗人、作家、编辑们)到外面吃过作者的什么饭,反而是作者来了到他们家去吃饭。我自己就是这样,那时候我到肖杰、王洪涛、尧山壁、苑纪久、浪波、宋木林、张从海、李克灵甚至刘艺亭家都吃过饭。刘小放就更不用说了,他的家从沧州搬来省文联后,我们住邻居,我的孩子就是他的三个女儿抱大的。饭熟的时候,他家做了什么好吃的,孩子就骑个玩具车过去了,在小桌边一坐就吃,吃饱回来就口齿不清地告诉我们:在大妈家吃饱了。我和妻子也就不再问。
    那时候我写诗,庆田是小说家,没有更多机会向他请教,但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年轻,什么也敢写,当时我写了一个很长的叙事诗,洪涛看了,一个字一个字修改了,还给了我。有一天庆田下午刚上班,到《河北文艺》诗歌组去找从海,我就把稿子拿出来交给了他,请他看看。当天晚上,他就把稿子给我送了回来。他不仅用一个下午看完了,并且还在每一章后面都写下了自己对那一章的意见(我记得那首叙事诗是八章)。熟悉庆田的都人知道,他的字龙飞凤舞,没有看习惯的人基本不大认识,我大致看清楚了,但还有一些字还是认不得,我就总想,还去问不问他。第二天上午,看他上班来了,我就去找他,直接说:“庆田,有的字我看不清楚。”他于是很认真地对我讲了他的意见,记得大意是:叙事诗有一半应该像小说,要有吸引人的细节,这首叙事诗故事不够,没什么起伏,只是语言还不错。他说:“我倒更喜欢你写的‘青春的脚步’”,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连我发表在《河北文艺》上的一首小诗他都读了。他说的这句话让我很感动。那时,受到一位自己尊敬的作家的夸奖,能给一个年轻人很大的自信。庆田他们这一代人使我懂得了:好诗人、好作家是夸出来的。我开始在《河北文学》跟着刘哲、肖杰、洪涛、山壁,后来在《长城》跟着徐光耀、苑纪久、肖杰、宋木林、陈映实,再后来在《诗神》跟着浪波、旭宇,我一直在内心遵循着这一点。那一代人,讲情,讲理,讲事业,文人气重,世俗气轻,庆田是这样,别的前辈也是这样。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相对宽松,政治压力很大,办刊物有很大的风险,我看着他们的不易,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己。
    的确我现在的性格有他们的许多影子:坚韧、固执、执着、超然。该在意的在意,不该在意的放弃。文字之外的事不计较,不是非,对事业的专注等等,都是他们带给我的。田间的童稚,张庆田的正直、豁达、真诚,徐光耀的率真,肖杰的学问,文字功底之深厚(我觉得他那样的编辑才算是编辑),王洪涛的朴素,刘哲、宋木林的文人气都让我受益。记得我在《长城》刚当小说编辑时,稿签都要写得很满,最多的写了三页,主要情节,人物,语言特征,自己的评价,都要写得很清楚,知道大部分送稿用不了,但就是觉得老一辈就是这样,所以我也应该这样。直到现在,我还在请教肖杰一些文字上的问题。那些稿签我还留着一部分,至今读起来,依然还是那么感慨。而且,我的创作理念就是在那个阶段形成的。
    回到我最初的话题:我们曾经由于张庆田等等这批杰出的作家而被称之为文学大省,但这些年,河北省原创的、基础的文学根基被忽略了,我们至今还在吃着我们这些前辈的老本。所以,有人问河北省为什么近年来少有好的影视剧作品,凭什么有?没有一批杰出的原创文学作品做根基,文学刊物的投入是历史上最差的时期,没有根基了,有好的影视作品才怪!现实主义精神淡了,我说的不是庸俗现实主义,而是前面谈到的能够代表一个时代的作品。不是说非要写什么重大题材,像《老坚决外传》等经典,也是从一个村庄和几个人物折射出了带有浓厚时代色彩的生活和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是说我们认同那个时代的政治氛围,而是说,人物、语境、代表一个时代,如果你有了这三个高度,你的作品就有可能成为大作力作。当然这个观点也不一定适于每位作家,所以我总爱说到一句话,就是包容、别狭隘、别忘本。应该知道这些大师们曾经具有的尺度和高度,记着他们的精神品质、素质、性格,然后学着做。
    庆田他们这一代人,留下了作品,留下了人物,留下了做人的精神风范。他们的性格,也影响了我这大半生。他们以自己的文字使得河北省有了文学大省的声名,我们这一代人能不能把它延续下去,这取决于我们能不能像他们一样做人做事。我想我和比我年轻的作家们,应该感觉到身上的这种重量。


    2012年3月14日

 

(本文是在著名作家、编辑家张庆田追思会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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