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诗,诗人,诗名——好诗人是如何交往的

(2012-02-08 16:16:12)
标签:

2012年

郁葱

诗人

诗歌

评论

随笔

诗名

理想

生命

文化

分类: 郁葱随笔

诗,诗人,诗名
                 ——好诗人是如何交往的

 

         □郁 葱

 

    经常有一些朋友与我聊天时谈到诗歌界的人际关系,这个“圈子”和其他圈子一样,有美有丑,有寒有热,有善有恶。这些年尘世冷暖、逐名趋利见得多了,我的态度一直是淡然处之。除非身不由己,尽量浑水不趟。但站在什么高度,就被什么风吹,之于其中,总免不了与一些诗歌事件有这样那样的纠葛,与诗友们有这样那样的联系。想到这个话题我就总想,这么多年,真的因为诗歌事件见识了不少非诗人,也同样因此结交了不少好诗人。好诗人的标准不仅仅是他们的诗写得多么好,而给我留下更深刻印象的,却是他们的为人。所以这篇忆旧文字的副标题“好诗人是如何交往的”不如改为“与好诗人是如何交往的”,因为我几乎没有把自己当作诗人,而一直认为自己的职业就是一名编辑,所以在我的个人简介中,极少出现“诗人”的字眼,更别说是“著名”了,有也是朋友们给加上去的。我也是一名业余作者,编辑之余挤时间写点儿自己喜欢的文字,这样心里能少些负担,这是真话。所以,这里的“好诗人”显然不包括我自己,而指的是我以下要提到的人。
    2004年初的时候,宋峻梁给我打来电话,对我说:能不能与搜狐网共同举办一次“中国首次诗歌读者普查活动”,通过刊物和网络的联合,推动诗歌在一般公众中的普及和品位的提升。我当时很肯定这样的活动思路,请峻梁拟定一份方案,在这份活动方案的基础上,《诗选刊》杂志社和搜狐网经过反复论证,决定共同举办中国首次诗歌读者普查活动。
  从2004年4月,我们开始同时在《诗选刊》杂志与搜狐网发布“中国首次诗歌读者普查公告”。公告自发布后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到2004年9月底活动结束,那是一次盛况空前的诗歌活动,也是网络媒体为数不多的对当代诗歌的正面弘扬。网络以它的快捷性与即时性为活动奠定了广泛的公众基础,使每一个参与者都能无障碍的表达对诗歌的理解,尽情尽兴说出自己对诗歌的感受。当时我们列举了题目请大家参与:“1、您喜欢诗歌吗?经常读吗?您对当代诗歌有什么看法?2、您订阅或购买过诗歌杂志或诗集吗?请列举出印象较深的几种,并列出您喜欢的十位诗人,不管他们在唐代还是当代。3、您写过诗歌吗?现在还在写吗?如果还在写,写的是格律诗还是新诗?如果不写了,是什么原因使您停止了呢?4、您更喜欢古体诗还是新诗?为什么?” 经过搜狐网的统计,当时参与的特点为“大多是中等收入者和年轻人”,从1990年以后出生的学生到目前在读的博士,再到教师、退休职工,甚至在海外留学的人士。虽然年龄跨度很大,却基本属于知识阶层。这就保证了本次活动的有效性以及参与之后的诸多可能性。
    2005年第五期的《诗选刊》发表了中国首次诗歌读者普查活动的综述“永远的光和激情”,对这些原生态的发言和网络数据没做任何修饰和更改,也不做任何强加于人的概括评判,保持着它们原有的新鲜或者辛辣,用整整14页的篇幅刊登出来。哪怕有人指责这次网络普查会有很多局限——比如发言的随意性很大,不够庄重等等;哪怕有人对本次活动展现出来的读者和诗人之间的隔阂与分岐感到失望。(如果有“隔阂与分岐”,这正是本次活动所表达的。)相信每一位读到它们的诗人和读者都能看到积极的一面——还有这么多可爱的人在伴随我们!我们还进行了20世纪以来最有影响力的十名诗人的评选,而且,我们当时说:“还是那句话:这不是定论,而是一种声音,还会有许多别的声音……”
  同时,我们还在搜狐网和当期的《诗选刊》上同时发布了附录1:“20世纪以来部分经典诗人及作品”;附录2:“20世纪以来部分诗人名录”;附录3:“《诗选刊》推荐2002、2003年度优秀作品”。在读者和网友中反应强烈,没有预料的是,还引发了一场关于“诗、诗人、诗名”的网络大讨论,使得这次活动具有了更广泛的意义。
    说到关于“诗、诗人、诗名”的网络大讨论,就要说到我的朋友林染。大家知道林染先生是著作颇丰的著名诗人,当时他主编《阳关》的诗歌栏目,也在诗歌界很有影响。而且他亦喜石,是收藏大家,在这方面,我愧称自己是林染兄的“石友”。同时,还有一层更深的渊源——我们两个是同乡,祖籍都是河北深县。虽然没有见过面,但都写诗,都做编辑,自然神交久矣,我编《诗神》时就屡次选发林染兄的作品,很欣赏他的创作风格。
当时《诗选刊》和搜狐网精选了100为当代诗人,作为“20世纪以来部分诗人名录”发出,在网络上自然影响很大。不久,我接到了林染兄的来信,信中说:

“郁葱兄:
    近好!
    这两天连着收到兰州、河南、四川的3个电话,几位诗友和大学里的教师说:‘林老师,《诗选刊》怎么把你开除出诗人队伍了?’他们指的《诗选刊》4月号‘20世纪以来诗人’名单中没我的名字。刚好两天前收到《诗选刊》,今天翻了翻,里面真没有我名字。
    台湾诗人中,我个人认为,作品最好的是郑愁予,痖弦和覃子豪,最差的是洛夫。但最差的成了经典诗人,最好的3个名单中没有。
    目前活跃的女诗人中,我最喜爱的是河南的蓝蓝、杜涯,名单中也没有。
    我随便提几个名单中没有名字,觉得他们作品质量要比名单中大多数人好,如:克里木•霍加、石方禹、林染、李瑜、鄢家发、饶庆年、蓝蓝、杜涯、覃子豪、郑愁予、痖弦……(克里木•霍加是有国际有影响的我国维族诗人,‘桑巴依’写得极好。)
    看样子,贵刊提供名单者对诗歌艺术不算太懂。
    新疆的李瑜,其诗作至少被译成10种以上外文了。我个人极喜爱其作品。
    再如贵省的浪波,年轻时有的小诗极好。至今我还记得他60年代在《天津晚报》发的小诗《海河情》中的诗句。60年代,我19岁在天津生活过。浪波早年在全国的影响,不亚于河北今天中青年诗人今天的影响。客观地说,许多人不如他的诗作,但名单中也没有他。
    《诗选刊》是严肃刊物,名单应周到些,否则易让人心寒。比如台湾那么多诗人,你们提了个别,更重要的却被忽略了,让人觉得似是故意。没提到的,又非常热爱华夏文化的诗人如文晓村会怎么想?
    贵刊提供名单的人,好像对近10年来的先锋青年诗人偏爱些,也熟悉些。其他的就不太了解,对河北以外的也知之太少。甚至对河北的了解竟也没我清楚。
    《诗刊》前些年搞了五十位诗人排名,惹得全国诗人指责。这样的商业名单不如不搞。
    我本人光在《人民文学》就发过10多组诗,大中小学教材的参考教材都入选过作品,入选的海内外选本400多种,但现在已被《诗选刊》遗忘。依此类推,《诗选刊》今天列的名单人名,再过几年,又有几个被人记住?
‘经典诗人’又是什么标准?
    我90年代中期以来,兼职太多,忙于杂务,写诗不多。《诗刊》等约稿信年年压着不复。好像离诗越来越远了。蒙李小雨还惦记我,电话上问了问,在《诗刊》上发了几句的我的近况。
    我近年主要是迷于文史和祁连山的石头。
    再谈!祝好!
    林染 2004年4月14日”
    收到这封信,我觉得我必须出来说话了。坦率地说,一来是由于网络上的各种观点分歧很大,我是很在意的,如果放到现在,恐怕我不会过早地表达自己的观点。那时候,对网络观点的耐受力还不是那么强,也的确有一些思路想找一个机会说出去,借林染兄的这封信是个契机。再一点,我更觉得正是由于多年的交往,我的观点无论准确与否,林染都不会认为是我们个人之间的事情。基于这两点考虑,我认真回复了一封题为“诗,诗人,诗名——就‘20世纪以来部分诗人名录’郁葱致林染”的信函并发到了网络,《诗选刊》2004年第六期也刊发了这篇文章,我在编前语中也直言不讳:“将此文刊发于此的目的是为了阐明《诗选刊》和作者本人的艺术观点和艺术追求,欢迎诗友和读者展开争鸣。”:

“林染兄:
    你好!大函收到,你知道,我不爱写信,手懒,这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对许多朋友显得不尊重。但你的这封信我还是要认真回复的。展开话题之前我们肯定都认定一个基本事实:《诗选刊》2004年第四期和搜狐网公布的‘20世纪以来部分诗人名录’对一些诗人的取舍,不会源于个人或所谓帮派的情绪倾斜;你为自己未入名单而做的申明,同样不是出自狭隘的声名之争。这样的名单,肯定不同于学校考试成绩的排名榜,所有学生一个不漏地列在上面。一份诗人名单的拟订,尤其是较长时间跨度的,必然要有所取舍,看到它的人以自己的见解对它进行评论,也几乎是必然的。所以,若只限于商讨哪个诗人该去掉,哪个诗人该补缺,是没有尽头也没有必要的,我们对此进行交流,是想申明《诗选刊》在办刊方针以及诗歌标准方面的一些观点、态度,把这份名单放在这样的一个系统中,我们的辨析才会更有效果。
    首先,作为“首次中国诗歌读者普查”活动的一项内容,为这份名单我们专门做了说明:‘1、本名单为《诗选刊》提供。多有遗漏,请参与补充。2、70年代之后出生的诗人大多未列其中。’显然,这个名单不是一个结论,一份名单也不可能成为结论。遗漏是我们预知的。从一开始,我们就意识到了任何名单都不会是完整的。至于《诗选刊》把谁‘开除’出诗人队伍之说,显然兄看重了。诗坛不是一所房子,一个人或一把锁守门,就限制了其他人的出入。诗坛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它的容量无限大,一个组织、一个刊物或几个刊物没有能力把谁‘开除’出去。关键在于,我们能不能持续不断的拿出耐读的好诗。现在限制一个诗人的发展很难,有主流诗报刊,有民间诗报刊,有网络,给人提供了多种展示自己的空间和可能,它们都是诗坛的一隅。只要写出好诗,谁都可以在这个‘坛’存在下去,一旦创作能力弱了,可能很快就没有声息了,这是正常的。再一点,兄也知道,目前有许多诗歌选本,编选的尺度不同,入选者也就不同,其他未入选的诗人也不会因此而被‘开除’出诗坛,这对于一个诗人的名声妨碍并不大。当然还有具体操作上的问题,比如2003年编《中国诗选》我就遗漏了张新泉,新泉打过电话来,我对新泉讲:‘这是我的失误,是我的责任’。我和新泉都一笑了之。
    当然除了这些因素,编选这个名单时肯定会有一个标准。其实对于诗,每个人、每个刊物都会有自己的标准,因为人们的审美差异,这些标准可能有所不同。那么,我和《诗选刊》认为好诗的标准是什么?我们编选名单的标准是什么?我在《诗选刊》中国年度最佳诗歌奖、中国年度先锋诗歌奖评奖规则中已经阐明:评判标准体现本刊意志,体现公正和权威。我们放弃由不同见解达成的均衡结果,表达不妥协、有生气的独家态度,最大限度的保持与最高诗歌理想的契合。我们认为好诗和好诗人的判断标准是:‘1、诗人的创造力、影响力。2、作品的价值和个性。3、持续的作品生命力和恒久感。4、诗中展示的诗人的境界、品位和尊严。5、作品的先锋精神和探索精神。6、语言魅力。’当然,这是我们的标准,这个标准或许还不完美,也不可能成为唯一的评判诗的标准,但它起码体现了一个成熟刊物独立的审美尺度。在编选你提到的名单时,我们是严格遵守这个标准的。
    第二点,兄提出‘贵刊对近年来的先锋青年诗人偏爱些,也熟悉些,对其他的就不太了解了’。我想,这前半句话无大错。我一直认为,绘画、音乐、诗歌,这些艺术就是先锋艺术。不止诗歌,其它任何艺术形式,创新、更新是本质,这几乎也是人类审美的基本特点。新诗从它诞生那天起,到它每个关键的发展阶段,都是那个时期的艺术先锋,都在引领着艺术的潮流。先锋可不是个坏词,不是我们狭隘理解上的‘玩闹’,先锋的意义原是极其珍贵的,如今对它的一些不屑,都是那些凑热闹的混子惹下的。《诗选刊》从没有去迎合他们,偏爱的是真正可以信任的中坚力量。诗歌艺术就应该是先锋艺术。这些年,我从办《诗神》到办《诗选刊》,给刊物的定位就是‘保持稳健、持重和品位,略向先锋倾斜’,这是我心底里的话,这么多年没说过,今天说出来了,我想,这种思路是与诗歌这门艺术的特点是相吻合的。开始是‘先锋’,经过沉淀成为经典,我们哪个阶段的诗歌发展不是这么一条线索?有人说:《诗选刊》给中国诗歌提速了,听到这句话,我内心有一种浅薄的满足。坦率地说,《诗选刊》愿意和其它刊物一起成为中国诗歌的快车道。你知道,我们这个年龄的相对成熟的诗人,如果有倾向性,应该不是简单的流派好恶,而是深彻领悟诗歌乃至生活本质之后的精神感受。体现在我身上最多的应该是一个‘容’字,而不会是刻意的偏执。而且,我极其反感在诗前面加那么多称谓,什么先锋诗人、民间诗人、××代诗人等等,诗人就是诗人,加上那些累赘不是狭隘就是底气不足。这些年,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老化,不要腐朽,其实,如果我们每位诗人都能够这样,他的生命力、创造力和激情可能真的能够多持续一段时间。‘老化’其实跟年龄无关,20岁可能如此,30岁可能如此,何况我已经40多岁了。说到年龄,40年代、50年代出生的这批诗人经过时间的淘洗,还在写并且写的好的诗人数量减少了,但他们的厚重和底蕴,他们独特的深刻写作,非流行和浮泛所能相比,他们是中国诗歌的骨骼和脊髓。这些人做人扎实,不事张扬,不善炒作,但《诗选刊》这些年同样重点推出了他们的作品。包括这个名单中这批诗人所占的比重相当大。《诗选刊》没有忽略过任何一个年龄段的诗人,只要是好诗,我们都不惜版面,因此刊物才保持了相对的权威性,这一点是我心里非常踏实的。
    提到具体名单,兄有感慨,‘现在已被《诗选刊》遗忘了,依此类推,《诗选刊》今天列的名单人名,再过几年,又有几人被人记住’?兄这话极是。我这么多年编诗歌刊物有许多刻骨铭心的体验,这是其中之一。比如《诗选刊》每年第11、12期编年代大展,淘汰率相当高,一些很有潜质很有实力的诗人突然就销声匿迹了。这些诗人有的去做其它事了,有的去谋生活了,这没有什么不好,明年,可能又是一批全新的名字,诗就在这些更替中保持了生机和活力。的确这两年《诗选刊》是在大量推举60、70、80年代的新诗人和网络诗人以及民间诗报刊,这使得诗坛和主流诗报刊改变了对民间诗报刊的认识,同时也使许多长期被忽略的优秀青年诗人改变了对主流诗报刊的认识。至于网络诗歌,由于网络是一个开放的、未经过滤的空间,它为年轻诗人提供了无障碍、无阻滞的直接表达的可能。我一直有一种感觉:七十年代以前出生的诗人,他们作品的风格还都承袭我们传统意义上的新诗理念,自觉的接受着它的涵盖。到了八十年代出生的这批诗人,他们的思维模式,表达方式,创作态度都有了内在的、转折性的变化,这是质的变化和核的变化,根源就在于网络的出现。网络首先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态度和生存姿态,改变了他们的行为方式和表达方式,使得他们的写作更即兴、更简单、更个性。对于民间诗报刊和网络诗歌,我在‘诗歌的另一种表情’和‘诗歌的两个关键词’中有详细的阐述。当然有些年轻诗人诗格、人格准备不足,急功近利,拉帮结派,热衷炒作,行为和表达低下,更狭隘、更圈子化。我想,这些人很快会被诗歌所抛弃。作为一个选刊,我们这些年重策划,重推动,重发现,其实我们也想更轻松一些办刊物,等着其它媒体将新诗人推出来,然后《诗选刊》再选载、再认定。但我们又怎么办?放弃?或者等待?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性格。其实这次编选名单时,我们已经把70年代之后出生的诗人基本放弃了,这对他们真的不公平。新人总是要替代旧人,我们也曾替代了别人,也会被人替代,这太正常了。而且,主持一个刊物,一定要让这个刊物充满生气,充满激情,充满理想主义,兄总不希望我把《诗选刊》办成一本旧帐薄吧?
    还是那句话,这份名单与人与人的关系无关,与诗人写作时间的长短无关,与诗人的创作数量无关,仅是对诗人创作质量和影响的认定,这一点我不隐讳。一些诗人未入选,非缘于对诗和某个地域诗人的了解没有老兄清楚,坦率地说,你的这句话过于自信了,实在不能苟同。借这句话的尾音我再说一句:这个名单,与‘了解’与否更无关。比如洛夫,我觉得,他的一首‘湖南大雪’就足够了,那就是经典。至于浪波,我一直把他看作一位可信赖的长者,还有旭宇,我对他们的情感,非一般人所能理解,我前面说过,任何名单都不可能完整,肯定遗漏了一些诗人。还有戴砚田,还有申身、王洪涛,我可以一直这样列举下去,他们都曾经是河北诗坛的中间。还有何理、边国政、吴珹、韦野,甚至桑原、李永鸿,但那将是怎样一个名单?每个省份都有曾经活跃过的我的老中青诗友们,但如果这样一个名单呈现给诗坛,就完整或完美吗,就是诗坛期待的吗?
    ‘沉潜、低调、不张扬’,或者说:‘写诗要张扬,做人要克制,编诗要包容’,许多人都知道,这是我多年来对自己的约束。而且这些年我还总在说‘接近诗,远离诗坛。’其实诗‘坛’这个概念想不出现也不行,出现了也不是坏事。但在诗坛现实关系的处理中,人们多见善良的大团圆和不善良的拉帮结派。两者都不是从诗的角度确定态度,都是庸俗的。当然还有一点,我毕竟主持着一个刊物,刊物总‘远离’或者低调就不行了,一个刊物总要有自己的思路和策划。兄还提到的《诗刊》的50位诗人的排名,我认为,无论出现什么样的一个名单,搞比不搞好,我也说过《诗刊》的名单存在着明显的‘自恋情结’,但它毕竟展示了一个刊物的观点和想法,活跃了诗坛,也使刊物显得有活力,有什么不好。作为同行,我们理解在当时求变求活的办刊大思路下,类似举措恰恰属于非商业化的过于文气的举动。而且《诗刊》也没有说那就成为中国诗坛的唯一排序了啊?名单中落选的诗人很多,包括我,但我也没有被‘开除’出诗坛。你别把它当成唯一,它也不可能成为唯一。其实任何一位诗人只可能得到一部分人的承认,只要还有一部分人认可,我就挺满足的。你看现在的歌坛,马玉涛、王昆是经典,可现在的排行榜不是朴树和阿杜吗?‘音乐挑挑,你挑你的,漫画挑挑,我挑我的。感觉挑挑,你挑你的,快乐挑挑,我挑我的。’(一段歌词,兄且听之,兄且笑之)。我改一句:好诗挑挑,你挑你的,我挑我的。兄意下如何?
    所以,在一份注定要流变的名单上,企图列出所有‘好’的名字,诚则诚矣,意义和可能却不大,甚至可以说,一次‘完美’的圈定,正是毁坏着最根本的诗的标准。当然还有一些其它的问题,比如常论不衰的那个‘懂’与‘不懂’的问题,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懂,也可以不懂,但千万不要把你的认知当成一个标准。作为编者,作为诗人,我们对其中一些作品,都未必能准确的完整的解释诗中具体的表达,但我们分得清‘不懂’与无意义的艰涩玄奥的区别。许多你不懂的诗,它们象征着生命无解的谜团,更象征着诗歌迟早会实现的新的深度和方向,这是题外话,与我们今天的话题无关。
    这些年来,我常常想,究竟是由刊物来安排诗歌的状貌和姿态,还是让诗歌来刷新刊物的操作,或者换言之,在人与诗歌的互动中,人的意志与诗歌的活力哪个更应该成为主导力量?坦率地说,这份名单的出现,是我长久思索中一个短暂的片断。
    最后我想说,所有的诗人都是我们热爱的、尊敬的,但我们不会为了‘送温暖’而框大标准的尺度。作为编者,我们自己也写诗,但我发现编与写的角度和观念有重合,也有不同。以诗歌及老乡的名义声明,我们从没有遗忘你,也永远不会遗忘。我们也同样铭记其他诗人们。但我们必须控制情绪。需要补充的是,或许人会被人忘记,但诗歌不会忘记被它沐浴、提升过的所有生命。
    说了这么多,是在跟兄谈一些心里的话,这么多年我很少说些什么,这次也的确是借兄的这封信,把有些话说了出来,望兄理解。希望兄的如椽巨笔,写出我所期待中的精彩华章。
    握手
       郁葱 2004年4月26日”
    现在想起来,这个名单肯定有它的局限性,对一些诗人的取舍显得匆促些,尤其是我复函中提到的诗人的漏选,不是很恰当,而有些“诗人”的入选显然也是不合适的,林染兄的信函当然有他的道理。但当时我写这封一气呵成的回函时情绪也很激动,没有过多的考虑斟酌词语。正如我们预料的,这封信发出后,为“中国首次诗歌读者普查活动”又掀起了一次高潮,网络上和论坛上就这两封信各自的观点激辩不止,以至于“诗选刊论坛”成为当时最为活跃的诗歌论坛。好在大家的表述还不像现在有些观点那么偏激那么狭隘,几乎所有争论都是在诗歌艺术的范围内进行,当然也有少数帖子认为我和林染兄一定有什么个人恩怨,但我心里明白,一笑了之。

    之后不久,林染兄来过一封信,信中我记得没有涉及此事,只是说了《阳关》杂志的一些近况和他藏石之乐,还要寄石头的照片给我看。我最近整理旧书信,但一直未找到这封信,有些遗憾。
    后来根据搜狐网提供的数据,那次活动的参与者高达68万人次之多。提到的诗人自屈原始到八十年代出生的诗人。记得“一点心动”网友的一句话:“没有最伟大的诗人,只有最伟大的诗。不能因为爱一个人而爱他的所有!诗人也一样。不是每一个诗人的每一首诗都是好的,虽然他可能是名家大家。”显然,这次活动开始时我们的宗旨“打捞岁月长河银色碎片,唤起心底诗意的记忆。评选新诗发展史上最具影响力的诗人,让诗歌回归大众。”的目的,我们已经达到了。
    2006年的时候,林染兄发表了一组很有特色的作品,我读到之后,兴奋不已,马上安排发在了《诗选刊》上。2007年8月6日,我和林染兄在参加“青海国际诗歌节”时在西宁见面了,居然是为诗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真的是一见如故,记得当时林染兄送给了我两枚酒泉夜光杯,我一直珍藏着。我们相约有时间了,一起到祁连山拣石头;相约能一起回祖籍深县看看。那天晚上说了很多话。会议结束不久,林染兄又来了信:

“郁葱兄:
    西宁终于第一次见面,很高兴。
    去年,《诗选刊》选我在《芳草》上的一组诗,辽宁、湖北等出的诗歌年选本上,又从《诗选刊》上选了。足见评论家、学者、编辑对《诗选刊》的关注。
    我这些年忙于琐事,诗写极少,连《诗刊》、《星星》的年年约稿也未复,每年也就寄发一两组诗,倒是随笔杂谈之类写了不少。
    寄上我在《光明日报》‘作品副刊’上发的一组诗,看《诗选刊》能选用否。我自己还算满意。我是19岁在《光明日报》发的处女作,《光明日报》约稿,我不能不尽力。还望能选用一、二。
    有时间到西北来,我陪你进山捡石头。
    祝如意!
        林染 2007年9月13日”
    我想说的是,这些年,我作为诗歌编辑,对诗坛的一些龌龊和狭隘感受很深,但感受更深的是好诗人之间的这些理解、真诚、直率和情谊。可以一年或者几年没有通信,可以为艺术问题而严谨的争论,但见面总是那么亲切。尤其是我做编辑久了,总有一些事情做得不到,但朋友的大度常常让我感怀。这些年是他们在感动着我,使我一直把《诗神》、《诗选刊》做下去,他们的坦然和宽厚让我重新认识了什么是真正的诗人。我写过:“我总是在想,如果像我感受到的,诗人们都以各自不同的风格、才情、气韵和个性以及对诗歌的理解写作,同时,在诗坛体现一种温馨、平实、宽松、理智的气氛和情感,从容、激情地写出好诗,坦然、淡定地化解缺憾,展示诗歌一种本能的美好,诗坛该多幸运,诗歌该多幸运,诗人该多幸运!如果真的能够那样,多好!”
    当然我也知道,这只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单纯稚气的幻想。

    2011年12月20日

 

附录:诗选刊•搜狐网:20世纪以来最有影响力的诗人评选结果(2005年5月)

打捞岁月长河银色碎片,唤起心底诗意的记忆,让诗歌回归大众。
诗选刊•搜狐网:中国首次诗歌读者普查
二十世纪以来最有影响力的诗人评选结果
68万人参与的中国首次诗歌读者普查活动
诗选刊•搜狐网联合主办

入选诗人/票数/入选理由:

胡 适 7597 中国新诗的创始人与积极倡导者。1917年发表《文学改良刍议》,1920年出版《尝试集》,是中国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新诗集。
郭沫若 36941 代表作《女神》、《凤凰涅磐》,其狂飙突进的浪漫主义风格以及相当成熟深厚的诗歌文本,使他成为中国新诗的奠基人之一,也是贯穿整个20世纪时代精神的预言诗人。更看重他的早期诗歌。
艾 青 110361 代表作《大堰河——我的保姆》。诗风沉雄,情调忧郁而感伤。其始终关注民族现实的精神,被人称为:“中国最悲悯的诗人。”对中国新诗产生过重要影响,被聂鲁达誉为“中国诗坛泰斗”。
臧克家 26438 代表作《有的人》。“他在第一部诗集《烙印》里集中表现了自己对中国底层民众苦难的深切同情,其清新、明朗、流畅的诗风将‘五四’以来关注现实的文坛主题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穆 旦 37610 代表作《合唱》、《赞美》、《诗八首》等,他的创作内容、技巧风格、流派特征、思想倾向、人格精神都对后人产生了深刻影响,是早期新诗现代性的探索者和代表诗人。
徐志摩 126749 代表作《再别康桥》。他把中国古典诗歌和西洋浪漫诗歌的精华糅合在自己的创作中,自觉地进行了诗歌形式的实验和创新,对新诗美学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田 间 9936 中国新诗发展史上的重要诗人。长诗《给战斗者》是其代表作,也是现代最优秀的政治抒情诗之一。诗中表现了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和中华民族宁死不屈、坚持抗战到底的勇气。被誉为“擂鼓诗人”。
牛 汉 55433 代表作《华南虎》、《梦游》。他诗歌的现代性、真挚的生命情感、灵魂对苦难的超越与升华,以及悲慨硬朗的艺术风格等都是对当代诗歌的贡献。
舒 婷 134327 代表作《致橡树》、《祖国呵,我亲爱的祖国》。舒婷是新时期以浪漫主义手法描写人性情感的朦胧诗的代表。
北 岛 130216 代表作《回答》。是新时期恢复与推进诗歌人文精神和英雄主义的朦胧诗的代表和集大成者。

注:本数据直接采编自搜狐网和《诗选刊论坛》网友投票,不代表《诗选刊》杂志社观点。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