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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旗袍

(2011-05-24 08:5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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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风花雪月

                    欲望旗袍

走在酒吧一条街的路上,子林觉得今晚有些异样。

夜幕已经降临,黄浦江的上空一大片血红的晚霞似乎要燃烧起来,连空气都流淌着热辣辣的欲望,搔在脸颊和耳垂,痒痒的,却又不想挠。江上轮船的汽笛更是让人心慌,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各自到想要到的地方。

那家叫“君临”的酒吧远远地就在眼前,门口的红灯已经亮了,四周氤氲在一片暖色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匆匆穿过,沾染了一丝丝地暧昧。

一辆小汽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门口,车上走下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女人穿着一件蓝底碎花旗袍。

车开走了,女人转身的一刹那,子林觉得自己的胸口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手上都是汗。

他抓紧看了两眼,直到女人没入酒吧。

那女人款款而过的时候,子林觉得天上正飘着桃花雨,一片片落红从眼前飞过,荡漾在柔软的光线里,伸手可及。

子林伸手一摸,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那一杯马嗲利酒泼在子林身上,他是不会主动地去认识这个叫木槿的女人,虽然从见第一面开始就有这个想法。

他坐在临窗的老位置上。周末下班后,他总是早早来到“君临”,只要没人,他就坐在这里。这个位子旁边就是窗户,临窗而望,黄浦江一览无余。

他要了一杯马嗲利,放在唇边,闭着眼睛嗅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啜了一口,一周的辛劳似乎要放在口中慢慢品味。

当他从这片刻的休闲中抬起头来,蓦然发现那女人就坐对面的包间。

这回清清楚楚地看了个彻底。修长丰腴的身材包裹在典雅的旗袍里,曲线毕露,凹凸有致,清秀的脸庞平静如水,偶尔现出一丝忧伤,明媚的眼神透出江南女子的风韵,又恰好露出淡淡的哀怨。

就是这样的神态!那一年春天,烟花三月的瘦西湖畔,五亭桥旁,一个身着蓝底碎花旗袍的少妇,用妩媚点燃了少年子林的青春。从此,他的梦里总是伴随着江南女子的身影,旗袍的致命诱惑,若即若离,时隐时现。

他喝了一大口酒,脑海里忽地出现了北方小城妻子的身影。四五年了,聚少离多,北方的那座小城离自己越来越远,妻子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了。他渐渐地熟悉了“君临”酒吧的马嗲利酒,习惯了“上岛”的意大利卡布奇诺咖啡。上海,这样的一个大都市让多少人眠灭了记忆,遗失了从前。

一阵海风吹在他发热的脸上,妻子的影子忽地消失了。他转过头来,那女人和那男人正端着酒杯交谈着什么,桌子上放着一瓶酒,正是他喜欢的马嗲利。

这让他又有一丝激动,似乎与那女人又近了一步。

然而,女人好像与男人争吵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然后,男人沉默了,阴沉着脸;女人似乎拚命地压抑着自己。

忽然,女人站了起来,端起满满的一杯马嗲利向男人泼去。谁知力道没有把握好,大半杯酒泼到子林身上,一小半泼到那男人身上。

两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那男人怒不可遏,甩手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转身走了。

子林惊呆了,他默默地看着女人站在那里落泪,忘掉了自己身上的酒渍,也忘掉了想说什么和要说什么。

女人伤心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子林。

她走到跟前,语调低沉地说:

“先生,实在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她从包里拿出一条雪白的手绢,替子林擦着身上的酒渍。

一股名贵的芳香沁来,子林细细端详,充满风情的脸上带着泪花,让子林真切地感受到了梨花带雨;细嫩的肌肤白中透红,犹如桃花瓣一般,吹弹可破;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合,充满着诱惑。

子林痴痴地看着,女人觉察了,略带羞涩地看了他两眼。子林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失态,手忙脚乱语无伦次地说:

“不用擦,不用擦,我自己来,你坐吧。”

女人又笑了一下,将手绢放进手包,转身从自己的桌上拿来那瓶酒,对子林说:

“陪我喝一杯好吗?”

子林没有拒绝的理由。女人倒了两杯,与子林碰了一下,说:

“算是我陪不是。”

女人低声诉说着。那神情就像对一个最亲密的人,一个久别重逢的旧友,倾吐着心中的委屈。

故事很简单,也很老土。女人叫木槿,扬州人,遇到上海房地产大亨苏幕林,同居了三年,木槿发现苏幕林原来有老婆,她稀里糊涂地做了小三。

 

 

子林静静地听着,心里不住地怜惜。为什么都是这样的故事?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也在这样故事里?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故事的主角应该是他,他会让故事变得美轮美奂。

木槿轻声的啜泣着:

“他打我,今天居然打我,我、我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说了这么久也不跟老婆离婚,不离就不离,走吧,走吧,各散东西!”

子林的突然涌出了一种异样东西,那是一团火,一股燃烧起来的烈焰,从小腹冲向脑海,弥漫开来,成为意乱情迷。

木槿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眼中的迷离在碰杯的刹那传递给子林某种期许。

一杯又一杯,午夜时分,一大瓶马嗲利已经见了底。

木槿的脸上乏着桃花,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构成了糜糜的意味。

“走吧,我送你回家。”子林说。

“我,我没有家,我到你家好吗?”木槿站立不稳,手搭在子林的肩上。

肤若凝脂,指如葱管,腕如皓玉,子林一阵眩晕,他的的意志顿时熔化在木槿春水一般的目光里。

窗外的月光和星光一起挤进子林的单身公寓,木槿一览无余,在偶尔的汽笛声中,子林和木槿演绎着天地一家春。

 

 

 

接过木槿的电话,子林焦急地等待着下班的铃声。几个星期的甜蜜让他在每一刻都细细地品味,那怕是在睡梦中,醒来时的嘴上还漾着笑意。苏州的梦从少年延续到现在,终于有了结局。

下班时间到了,他兴冲冲地往回赶。回到家,他换上最体面的那套西服,系上一条红色的领带,皮鞋又擦了几遍,在镜子前仔细地端详了半天,终于放心地出了门。

他来到黄埔江边的“上岛”咖啡馆,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坐在窗前等候着。

他有的是心情,黄浦江上来来往往的轮船在他的眼里都成了风景,平时刺耳的汽笛变成了振奋的乐章。望着乏着香甜奶泡的的卡布奇诺咖啡,缓缓流动的丝滑质感让他想到了两个字:甜蜜和隽永。

许久,木槿还没有来。

他不着急,他喜欢这种等候。

外滩的钟声敲响了午夜的宁静。

木槿来了。

她身着一件白色的旗袍,领口绣着一朵红色的玫瑰,在咖啡馆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清新、典雅。

子林满心欢喜地招呼木槿坐下,替她要咖啡,被她制止了。

木槿望着他好一会儿,似乎不好说什么但又必须说。

终于,她下了决心。

“子林,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他早已离婚了,在我跟他结婚之前。不过,他前妻生了病,很严重的那种病,他是个有情有意的人,我,我看不惯他照顾前妻,想报复他,都是我任性,故意演了那一曲,气了他,骗了你。可他,他没有怪我。”

透过窗户,咖啡馆门口站着那个男人苏幕林。

她停顿了一下,朝门口的那个男人望了一眼:

“他也没有怪你,叫我来向你道歉,他说这辈子不管我做什么都会原谅我。”

“为什么会这样!”子林低声吼着。

“我,我不知轻重,我伤害了你,对不起。”木槿眼神里现出一丝忙乱和害怕,子林看到后心又软了。也许,那个男人跟他一样吧。

“你对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子林有点不甘心。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有点怀疑,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我也不知道,我做事有点乱七八糟的,那酒店我去过几次,看到你总是坐在窗户旁,好像有心事,就想到了找你。我,我最终还是要跟他的。谢谢你这一段时间照顾我,我,我也忘不了你,在我的心底,有一块是属于你的。”

子林想说什么,但张了几次口再也没有说出来,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他的眼前现出妻子的身影,却是无比的清晰。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站起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是苦的,苦得他都想吐掉。他忘了卡布奇诺上面的奶泡是甜的,下面的咖啡却是奇苦无比。甜蜜奶泡在他等候的时候喝掉了,而等待他的只有苦涩。

木槿上前在他的脸中吻了一下,转身走了,如同她来一样的突然。

隔着窗户,子林目送着木槿走出咖啡馆。那薄薄的旗袍对他视角的冲击仍然是诱惑,然而不再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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