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郎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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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郎简称员外,是个官名。员外就是定员外增置之意,原指设于正额以外的郎官。正额类似现在编制内的,正额以外就是不在编人员。 隋朝在尚书省二十四司设员外郎1人,为各司之次官,已经属于在编在岗了。唐、宋、辽、金、元、明、清时期,以郎中、员外郎为六部各司正副主官,号称“员外”,就是副领导。《红楼梦》中的贾政被皇帝赐了个什么部里的额外主事职衔,后来升职做了员外郎。
明朝以后的员外郎渐渐地成为一种闲职。一些大地主、大富商科举考不上,就花银子弄个员外做做,捐官一时成为时尚,清朝后期朝廷财政收入的大部分竟然是捐官所得。可见,财富和权力总是纠结在一起的。
明清时期的小说中,故事大多和员外郎有关。员外的生活丰富多彩,读起来令人无限遐想,羡慕不已。
员外郎几乎都有一个很大的庄园,就像现在很多富人盖的乡间别墅。那庄园多建在依山傍水的所在,空气清新,上山能打猎,下河能捕捞。但见:
前临村坞,后倚高岗,数行杨柳绿含烟,百顷桑林青带雨,高垅上牛羊结队,芳塘中鹅鸭成群。正是:家有稻粱鸡犬饱,架多书籍子孙贤。
《水浒传》中的庄园最多,什么赵家庄,李家庄,扈家庄,祝家庄。庄园有大有小,数祝家庄最大,方圆三百多里,一、二万户人家,一、二千了得的庄客。
庄园里有庄主,庄户、佃户和庄客。庄主一般都是员外,庄户自给自足,佃户租种庄户的田地,缴纳地租,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要孝敬员外。庄客是替庄主(员外)打工的,做的事颇多,如抬轿、开门、安排饭食、杀羊宰牛、挑担,还有跟随员外去打仗(架),庄客就是员外的私人武装。
小说中经常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员外领着一大群庄客,带着弓箭旗枪,架着鹰雕,牵着猎狗,到林中打猎,那阵势,遮天蔽日,威风凛凛。但见:
人人俊丽,个个英雄。数十匹骏马嘶风,两三面绣旗弄日。粉青毡笠,似倒翻荷叶高擎;绛色红缨,如烂熳莲花乱插。飞鱼袋内,高插着装金雀画细轻弓;狮子壶中,整攒着点翠雕翎端正箭。牵几只赶獐细犬,擎数对拿兔苍鹰。穿云俊鹘顿绒绦,脱帽锦雕寻护指。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庄园是江湖的节点,一座座庄园便构成了江湖。江湖少不了侠客,员外大多扶危济困,仗义疏财,接纳豪杰。江湖上倒霉、落魄的侠客,犯了罪被充军的囚犯走投无路时都喜欢投奔员外,员外大多热情接待,以博取江湖美名。除了设宴款待,临走时还要送上三五两银子,几斗白米,送到村口。遇到有来头的,譬如宋江、林冲之流,往往要苦留下来,盘桓数日,从早上到晚上全方位全过程伺候。沽几坛好酒,牵一口猪,一腔羊,或者宰一头牛,临水而居的更有口福,寻几条鲜鱼,一尾做辣鱼汤,用酒蒸一尾,再置一些果品菜蔬按酒。从中午喝到夜里,从夜里喝到天明,通宵达旦,方才尽兴。及时雨的江湖美名就这样传开了。
员外中也有恶棍,盘剥佃户,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甚至打家劫舍,无异于山寨强人。落单的商人、落魄的侠客羊入虎口,或被蒙汗药麻倒吊起来剥了皮做人肉馒头,或被捉到庄园里,绑在柱子上,取下这牛子心肝来,造三分醒酒酸辣汤。
清朝末期捐的官多了,官也就不值钱了。有些人倾家荡产捐了个候补官员,等了一辈子也没有候补上,在穷困潦倒中绝望了,员外郎就更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也就不在话下了。
咄!你这厮还在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