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朋友家的隔壁住着一个男孩，被偶然认识的一个有夫之妇爱上了，那女人用娴熟而干练的手法征服了这个生瓜蛋子。动不动他被她开车拉出去兜风，天天晚上他被手机上她发来的短信折磨的两眼通红，陷入了一种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的绝佳状态，体验到了“吻和泪”的滋味。朋友的朋友好心劝他说这不会有什么结果，赶紧关掉手机少理她。他嘴上答应了，可一到晚上，他又像着了魔一样，把手机都攥出汗来，睡觉都揣到被子里。

我听说了这个故事，马上想到了刘震云的小说《手机》里的情景。当然，这部小说不如改编的电影知名；当然，文字上的情景更不如葛优的光头给人的印象深刻。汽车汽车，手机手机，这些文明世界的发明，这些地球村的主要联络纽带，居然扮演了十分不光彩的角色：它们像个拉皮条的掮客。科技进步解放了生产力，也解放了思想观念，道德腰带也渐渐松弛了，精神世界就像河北梆子《潘杨颂》里老杨洪的褡膊——越出溜越往下。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如此方便的联络方式，这些歪七裂八的爱情会少很多？先说就认识不了距离自家十里地以外的心上人，即便认识了，怎么办？没办法这样时时远距离表达爱慕之情，自然关系也就渐渐冷淡了。鱼雁传书？走上个把来月，心上人早嫁人了。把爱情写在竹简上，甜言蜜语的重量能压死一头牛，谁敢爱这样损害生产工具？顶大到对方住的茅草房后大喊：“我爱你!”——依照古人含蓄为美的性格，恐怕这也喊不出来。表达不出来，爱情必然OVER。

这还不算，即便爱上了一个十里地外的情人，又怎能时时走到对方屋后？靠人的脚程十里地至少要走现在的一个小时，如此疲劳的长征怕连鞋都做不过来。也许会骑着驴去，“吁～～”的一声把驴喝住，然后对着前院大喊：“翠花，我在这儿等你!”，紧接着是一声驴叫——相当于现在手机收到短信后的闹铃声。这样的田园爱情，恐怕不会出现吧？

文明的时代，妖魔般的爱情。

2009-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