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学古今汉语教学中，句子的连动式和兼语式已屡见不鲜，两式连用的句式也多不胜数，而两式套用的句式似乎还没引起大家的注意。本文想就连动式和兼语式在句子成分中的结构层次，着重从语意上由简到繁地分析一下，以供教学参考。

    一、 连动式

    连动式又叫谓语的连续，就是一个主语具有几个动词谓语，每个动词之间是平列关系，在时间上可以有先后顺序，在意念上可以相互联系，没有逗号隔开。例如：

    （1）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dan之。（《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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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他在路上走着要“求食”，……（《阿Q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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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1）中的“樊哙”是主语，“拔”、“切”、“dan”是连续发出的动作，共同做其谓语，它们之间是平列关系，有着时间先后的顺序。一般来说，越是靠近主语就是先发出的动作，即“拔”早于“切”，“切”又先于“dan”。它们之间又有一定的联系，即“拔剑”表示“切”的手段，“剑”表示“切”的工具，“切”是“dan”的方式，“dan”又是“切”的目的，这些意念联系是显而易见的。例（2）中的“他”是主语，连续动词“走”、要”和“求”是 谓语，“走着”表示“要”和“求”的方式，“要”和“求”是“走着”的目的。

    二、兼语式

    兼语式又叫谓语的延伸，就是作为全句主语的动词谓语的宾语，又兼做主谓结构的主语。例如：

    （3）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战国策·齐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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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然而这一次胜利，却又使他有些异样。（《阿Q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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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3）中的“齐王”是全句的主语，“使”是其谓语，“使者”是“使”的宾语，即“齐王使使者”构成一个主谓宾结构，这是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使者问赵威后”，又构成一个主谓宾结构，“使者”是主语，“问”是其谓语，“赵威后”是“问”的宾语。可见，“使者”既是“使”的宾语，同时又是“问”的主语，身兼二职，故称兼语。含有兼语的句子就是兼语式。例（4）中“胜利”是全句主语，“使”是其谓语，“他”是“使”的宾语，“胜利”和“使他”构成一个主谓宾结构，这是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他有些异样”有构成一个主谓宾结构，“他”是主语，“有”是其谓语，“异样”是“有”的宾语。“他”既是“使”的宾语，又是“有”的主语，身兼二职，也是兼语。

连动式和兼语式的主要区别就在于：兼动式中的几个谓语同属于一个主语，而兼语式中的几个动词谓语或属于全句主语，或属于句中兼语，则不属于同一层面上的全句主语。

    三、连动式和兼语式的连用

    所谓连动式和兼语式的连用是指在兼语式后连接连动式、或在连动式后连用兼语式的句法现象。具体表现为主语句连动式加兼语式，或兼语式加连动式，或主语句和兼语句同时连动。例如：

    （5）赵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史记·蔺相如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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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他腾出一把椅子让我坐下打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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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5）中的“赵王”“相如奉璧”构成一个兼语式，“相如”是兼语，这是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相如奉璧西入秦”构成一个连动式，“奉”和“入”是连续动词，同做“相如”的谓语。全句呈现为“兼语式+连动式”结构。例（6）中“他腾出一把椅子让我”构成一个连动式，“腾”和“让”是连续动词，同做“他”的谓语，这是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让我坐下”构成一个兼语式，“我”是兼语。“我坐下打毛衣”又构成一个连动式，“坐”和“打”是连续动词，同做“我”的谓语，这是第三层意思。全句呈现为“连动式+兼语式+连动式”结构。

    四、连动式和兼语式的套用

    所谓连动式和兼语式的套用，是指在一个连动式中套进一个兼语式，或在一个兼语式中套进一个连动式的句法现象。例如：

    （7）自将三千人为中军，命李进成将三千人殿其后。（《李朔雪夜入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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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少奶奶正拖着吴妈走出下房来，……（《阿Q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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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7）中的“自将三千人为中军”构成一个连动式，“将”和“为”是连续动词，同做“自”的谓语，这是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将三千人为中军”、“命李进成将三千人”构成两个兼语式，“三千人”和“李进成”是兼语，“为”又做“三千人”的谓语，“将”是“李进成”的谓语。第三层意思是：“李进成将三千人殿其后”又构成一个连动式，“将”和“殿”是连续动词，同做“李进成”的谓语。第四层意思是：“将三千人殿其后”又构成一个兼语式，“三千人”是兼语，“殿”又做“三千人”的谓语。第一分句呈现为“连动式中套用兼语式”结构，第二分句呈现为“兼语式套用连动式、连动式中又套用兼语式”结构。例（8）中的“少奶奶正拖着吴妈走出”构成一个连动式，“拖”和“走”是连续动词，同做“少奶奶”的谓语，这是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拖着吴妈走出”构成一个兼语式，“吴妈”是兼语，“走出”又做“吴妈”的谓语。全句呈现为“连动式中套用兼语式”结构。

    我们可以得到这样两条规律：其一，连动式中套用兼语式可分为主语连动式中套用兼语式（如例（7）中第一分句和例（8））和兼语连动式中套用兼语式（如例（7）中第二分句）两种。在套用的兼语式中，兼语后边的动词在语意上有两个主语，即该动词前边的兼语和高一层次的全句主语或兼语。其二，兼语式中套用连动式，在套用的连动式中，连续动词只作兼语的谓语，而与高一层次的全句主语或兼语毫无语法关系。

连动式和兼语式的套用与连用的区别就在于：“连用”中的任何动词都只能充当一个主语的谓语，而套用中的兼语动词可以同时充当全句的主语和兼语的谓语，即同时具有两个主语。

    （注：主语﹉，谓语￣，宾语﹋，兼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