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农历9月21日,我的父亲离开了,疾病的折磨让父亲逐渐失去了生的渴望,斩断病痛,让生命停留在七十九岁。今天是2023年农历8月16日,又快到父亲的忌日了,对他的思念也愈加浓烈。我曾对女儿说过,我的父亲是我这辈子最崇拜令我敬佩的男人,我的母亲是最最慈爱的女人,作为他们的孩子,我是幸福的,特别是父亲去后,回想起从小到大的种种经历,这种幸福感就更加清晰,而失去父亲的心痛也成为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不知道父亲化作了天上哪颗星星,我仰望星空,却无法看到繁星闪烁,污浊的空气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愿父亲在另一个世界安好,在心里默默怀念这48年的父女情,余生注定要在思念中度过。
父亲出生于1942年农历3月22日那个战乱纷扰的年代,那时家里有一些耕地还能勉强维持生计。后来耕地大多卖掉了,到解放初期已剩余少量土地,家里人口又多,日子也愈发艰难。父亲说,他是在聂湾村上的完小,离家二三里地,每天徒步上学。稍大一点,因为奶奶要照顾幼小的弟弟妹妹,他每天早上都是给自己简单的做点早餐,吃完后去上学。小学毕业后,父亲顺利考上了洛阳三中,是当时很有名的中学,现在也是市内的重点中学。三中的学习生活应该是愉快的,他也曾读小说几乎熬了通宵,也曾有少年人的豪情壮志,虽然勉强温饱,但获取了丰富的知识。后来父亲考上了洛阳一高(六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是洛阳最著名的高中),却只上了半年便辍学了,因为特殊时期人们吃不饱饭,家里也供不起。母亲每每给我们讲起这些,都替父亲遗憾,说如果父亲继续上学,前途定是一片光明,而不是当一辈子农民。
离开了学校,父亲便在家务农,期间也曾招工去安乐窝的水泵厂做学徒,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到生产队务农。生产队里拉车挑粪这些活都干过,家里挑水晒粮更是不在话下。听母亲说父亲曾经扛着一袋小麦徒步到往返二十多里地去龙门换面粉,当时的父亲虽然年轻力壮,但这也令我不可思议。当年的父亲挺起他并不宽厚的脊梁,为家庭辛勤劳作,却不妨碍他利用空闲时间读书。虽然父亲只读了半年高中,但是家里有曾祖父和祖父留下的许多书籍,这些都是他的精神食量,他不仅读了《三国志》、《史记》等史书,还读了《黄帝内经》、《伤寒论》等医书。父亲的悟性极高,对生涩难懂的中医饶有兴趣,象我的曾祖父、祖父一样,义务给亲朋好友看病开方,所以我们家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差不多都是吃中药。我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我出生时父母亲都是三十岁,记得两三岁时,因为我总是爱哭,爷爷不喜欢我,父亲因此和爷爷顶撞过几句。父亲平常是很尊敬爷爷的,也经常和爷爷坐在一起聊天,其乐融融。可能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亲比较偏爱我,家里的孩子们包括堂哥堂姐都害怕父亲,只有我不拍他,还经常和他犟嘴。我至今还记得父亲抱着三四岁的我去看露天电影,我跟着荧幕上哼唱曲子,引来周围人们的赞叹,父亲引以自豪的微笑;还记得父亲牵着五六岁的我去苹果园,教我辨认路边的野草;记得我缠着要买塑料文具盒,父亲亲手给我做的布文具盒;记得1982年夏天因洛河发水,把我们送到老城姨奶家,一天我正坐在廊下看书,一串葡萄出现在眼前,一转身是父亲的笑脸,惊喜的我扑进父亲怀里。回家的路上,父亲带我去逛老城的集市,问我想要啥,我小心翼翼的说想要红头绳,生活拮据的父亲立刻给我买了;记得春节前父亲写春联时,我在旁边拿着毛笔瞎写;记得父亲养的迎春花总是在春节期间绽放的最美;记得我高中毕业学做衣服,父亲耐心的帮我调试锁边机;记得我结婚怀孕后,父亲一连三个月给我熬药保胎......,人们都说父爱如山,我要说父爱如春风细雨,融入我的身心,让天命之年的我不能忘怀,有生之年父爱与我同在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