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声音

金波

森林合唱团正在排练一首歌曲：

咯吱吱，咯吱吱，

森林里来了一只小耗子。

小耗子，啃木头，

啃呀啃呀磨牙齿。

咯吱吱，咯吱吱……

大家唱得都很齐，惟有小耗子跟不上拍子，不是快，就是慢，惹得黑猩猩指挥很生气。

他质问小耗子：

“小耗子，你怎么老是唱不齐？”

“我，我也不知道。”小耗子低着头说。

“是不是因为唱的是‘小耗子啃木头’你就故意不好好唱？”黑猩猩大声训斥着。

“不是的。我好好唱了。”小耗子细声细气地说，“我知道小耗子就爱啃木头的。”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不许笑，继续排练！”黑猩猩指挥用力挥动着指挥棒。

咯吱吱，咯吱吱，

森林里来了一只小耗子。

小耗子还是唱不齐，不仅唱不齐，它还跑调了。

黑猩猩指挥大声吼道：

“小耗子，你被开除了，走吧！”

小耗子哭着走了。

它不想回家。它想，如果让爸爸妈妈知道了，一定还会批评它笨。

小耗子走出大森林，在开阔的原野上走着。

原野上铺着厚厚的白雪。小耗子走在雪地上。

四周安静极了，只听见脚下发出“咯吱吱、咯吱吱”的声音。

它觉得这声音就像它刚才唱的那首歌。

它一步一步走在雪地上，听着脚下发出的踏雪声，一边走，一边情不自禁地唱起来：

咯吱吱，咯吱吱，

森林里来了一只小耗子。

它唱得很开心。它再也不用担心黑猩猩会吼它。它可以自由自在地歌唱。

它放开喉咙大声地唱。它的歌声很嘹亮，传得很远很远，一直传进大森林里。

黑猩猩指挥听到了，停止了排练，让大家静下来，仔细地听。

黑猩猩连连说着：

“你们听，你们听，它唱得多么准确，多么轻松，多么自然，多么……”

黑猩猩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赞美那歌声了。

小耗子的歌声又传过来了：

咯吱吱，咯吱吱，

森林里来了一只小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