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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北尔的冬天(文/跳楼先生)
北方的冬天说冷也不冷,说不冷吧,它总是在冰冻线以下不肯上来。也没人搭救一把似的,倒是那一首首蒙古音乐让我想起那里的冬天就火辣辣般。——《吉祥三宝》、《月亮之上》、《乌兰巴托的夜》……
北方的冬天说冷也不冷,说不冷吧,它总是在冰冻线以下不肯上来。也没人搭救一把似的,倒是那一首首蒙古音乐让我想起那里的冬天就火辣辣般。——《吉祥三宝》、《月亮之上》、《乌兰巴托的夜》……
说来也奇怪,中国人的跟潮之风总是一批一批的,马头琴的低沉琴音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悠长了近千年,总也见不得如此大红大紫。就像前些年流行韩红一样,流行西藏。
有些人是假向往,假憧憬,念假经的和尚大有人在,比如孙志明,比如余秋雨,真要去到那里,你就只能感受边疆的风凛冽,雪纷飞。因为那里拥有一年九个月的封冻期,让你感觉除了心跳,什么都是静止的一样。
其实呼伦贝尔的冬天并不静止,相反它躁动不安。
2005年年底,一个偶然的经历,我到了海拉尔,火车车门上强烈的白气预示着那里的气温不同寻常,正如我所料:零下三十六度。海拉尔那些臃肿却热情无匹的的姐对我同情地笑了笑。或许是那笑的温暖让我从宾馆门口走到了宾馆。
宾馆是暖的,海拉尔人从不觉冷,很大程度来源于那些漆成银白色的暖气管,这是北方独有的,我在南方见到的取暖的工具仅仅是空调。屋内热气腾腾,窗外寒风、和漫天的雪。
呼伦贝尔除了雪,或许就算风最有个性了,草原上的风来得直,刮得蒙古包呼啦响,各种好处也捞够了,到了海拉尔,基本上也就乖戾得不得了,被各种广告牌和光突突的土山一挡,就只剩下各种白色垃圾和呛人的雪在风中乱舞了。
从海拉尔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扎赉诺尔会让人窒息,黑色和黄色的尘土,以及那些顽劣的没有方向的风会让你怀念起扎兰屯的安逸和嘈杂。那个埋藏在山凹里的世外桃源,是些文人骚客假装高雅的理想场所。年长的妓女,年轻的乞丐,精明的温州商人以及高声喧哗的东北人。这里永远都是那样热闹,好象是一座神秘的城堡,一不小心就要彻底消失似的,每个人都在热情高涨地表演着自己的精湛技艺。
愕温克女人是好客的,可是他们很不习惯与陌生讲普通话,除了冬天,他们在鹿群里开始寂寞无聊。不开口甚好,一开口,脸色就变得异常兴奋且红润。你可以亲口喝到她给你熬奶茶,以及她给你点的老毛子的香烟。听她说他们本族的风土和鹿的养殖技术。她们喜欢和东北人一样埋怨南方人会做生意。可是眼里是无穷无尽的羡慕。
冬天对于呼伦贝尔人来说很不平常,他们起得很晚,白天九点钟才慢慢踱到办公室谈天说地,顺便把门关得严实一点,生怕有人进来似的。有一天我到工商局去办事的时候,旁边赶得匆忙的老大爷对我说,你得下午三点钟准时来,他们一天只上一个小时的班。我这人向来不准时,所以等了一个月才等来他开门营业。
他们空余的时间看着会很落寞,一个个旷夫怨妇般,好象在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苦思冥想般。酒吧迪厅以及普通得容不下十人的练歌房总是人满为患。他们喝多了要打人,打人了就会有一阵子安静得快要崩溃的日子要过。
女人的冬天是痛苦的,之所以说那里的人不怕冷,是指那些穿得“美丽冻人”的女人,零下几十度的气候,还要起很早披着一件袄子就出来给自己的男人买大馇子粥。露着一对白皙而坚挺的乳房在外面。
他们的气候是严酷的,生活同样,别看那些一天到晚大口大口喝酒,大块大块吃肉的的呼伦贝尔人豪爽无匹,其实他们贫穷得只剩下一张脸皮。位于海拉尔的市府门口即使再大的风,再冷的天气,总有一批皮肤黝黑的老女人在那里等着什么,不肯离去。或许她们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那个装扮得像博物馆一样的市府大楼里的人来解决吧。
在海拉尔,过了伊敏桥,就会看到“装潢一条街”,这里的人们会让所有经过这里的外地人感动得痛哭。那些穿着单薄的三轮车夫、工匠、乞丐就像一群职业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寒风大雪中,有的站着,有的坐在关得严实的门市店的门槛上,有的干脆躺在一曾白皑皑的雪上,动弹不得。
穿越旷野的风啊/你慢些走/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飘向远方的云啊/慢些走/我用奔跑来告诉你/我不回头/乌兰巴托的夜啊/那么静/那么静/连风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乌兰巴托的夜啊/那么静/那么静/连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呼伦贝尔冬天的夜也是让人回味的。安静和躁动在一条墙之间显得那样明显和特别。
如果上海的冬天是咸的,那么呼伦贝尔的冬天就是涩的。它比咸复杂,比苦却要甜。
干涸的雪下了一夜,让人干燥的烧酒儿灌了一嗓子,北方女人特有的温柔伴着那首《吉祥三宝》不朽的流传。你很难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味道。真诚的人想走出门去,虚伪的人会犹豫着离开。
跳楼先生2006年12月8日于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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