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聚焦】江苏教师杨亚军——我就不相信一个山区普通农民，会有那么高的的技术去拼接、合成、制作出那么完美老虎图片，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众多专家，几番“鉴定”，难道我们的专家连一个农民都不如吗？周正龙以假虎骗钱是犯罪，但他是一个替罪羔羊。法律更应该惩罚叫他做的，给他照片的，为他摇旗呐喊甚至敢“用脑袋担保”的导演。

青年法律学者郝劲松——“存在诈骗未遂情节，但不光是诈骗那2万奖金，而是1000万国家拨款。”“今天的发布会说了，鉴于周正龙造假涉嫌诈骗犯罪，遂侦察并依法传唤审查周正龙。实际上，诈骗不光是为了那2万元发现华南虎的奖金，而是有人把矛头对准了1000万的国家自然保护区拨款。这笔钱，发布会上一个字都没提。企图诈骗国家拨款，行为非常严重。虽然未遂，仍应该以诈骗罪追究这个团伙的责任。”

                                 (上图为本文作者高贵昊在江苏采访时留影，与本文无关。)

“虎口脱险”的“羔羊”要的是千万元的“饲料费”

■文/高贵昊

6月29日上午，陕西省新闻办召开新闻发布会，陕西省政府新闻发言人、省政府办公厅负责人徐春华，省公安厅新闻发言人、副厅长白少康，省监察厅新闻发言人、副厅长岳崇应邀发布了“华南虎照片事件”调查处理的有关情况，并回答了记者提问。

　　据介绍，陕西镇坪县农民周正龙去年10月3日拍摄的“华南虎照片”是一个用老虎画拍摄的假虎照，日前造假者周正龙已被公安机关以涉嫌诈骗犯罪报请检察机关批准逮捕。

　　陕西省政府新闻发言人徐春华29日说，经陕西省政府批准，陕西省监察厅已于近日撤销了陕西省林业厅作出的“周正龙提供的华南虎照片是真实的”和“对周正龙奖励2万元”的行政决定，并对陕西省林业厅和镇坪县13名相关公务人员在“华南虎照片事件”中违反有关规定和行政工作纪律与程序，行政不作为和乱作为给予严肃处理。其中对陕西省林业厅副厅长孙承骞给予行政记过处分、免去其林业厅副厅长职务；对陕西省林业厅副厅长朱巨龙给予行政记过处分、免去其林业厅副厅长职务；对陕西省林业厅厅长张社年给予行政警告处分。

　　2007年10月12日，陕西省林业厅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镇坪县发现野生华南虎”，公布了周正龙拍摄的两张华南虎照片，并向其颁发奖金2万元。此后，新闻发布会上公布的华南虎照片引起了公众和媒体的广泛质疑。——据新华社6月30日综合报道

笔者在关注“陕西‘华南虎’事件”的有关新闻时，国内媒体纷纷起的新闻事件标题为“周老虎事件内幕”、“周老虎现行内幕”等针对陕西农民周正龙“华南虎”拍摄引起的轩然大波进行报道。

比如“老猎人猜迷心窍——拍假虎煞费苦心”——陕西省公安厅副厅长揭露“周老虎”拍摄内幕、“做向导曾获千元奖金——利益驱使萌生造假想法”、“找来虎年画做原型——借相机拍‘虎’获大奖”、“制作虎爪模具——企图再造脚印行骗”、“陕西省政府新闻办通报‘虎照’调查结果——‘周老虎’就是假老虎”等等。

那我们先来看看“虎照”事件的新闻背景：2007年10月12日，陕西省林业厅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镇坪县发现野生华南虎”，同时公布了周正龙１０月３日拍摄的两张华南虎照片，并向其颁发奖金2万元；2007年10月15日左右，一些网友在网络论坛中认为，虎照是利用图片编辑软件Photoshop编辑制作出来的假照片；2007年10月19日，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种子植物分类学创新研究组首席研究员傅德志具名在博客中指出华南虎照片造假；2007年10月24日，国家林业局表示，将组织专家赴镇坪县进行野生华南虎资源状况专项调查；2007年11月16日左右，有网友在论坛上粘贴了一张名为《老虎卧瀑图》的年画照片，画中的老虎与虎照中老虎的姿态、斑纹极其相似；2007年12月2日，门户网站网易公布了有关民间机构的鉴定报告，认为周正龙虎照中的“华南虎影像是不真实的”；2007年12月19日，国家林业局表示，已要求陕西省林业厅本着实事求是、科学严谨和对公众负责的态度，委托国家专业鉴定机构对周正龙所拍摄的华南虎照片等原始材料依法进行鉴定，并如实公布鉴定结果；2007年12月21日，陕西省林业厅宣布启动华南虎照片二次鉴定工作；2008年2月3日，陕西省政府办公厅对陕西省林业厅在“华南虎照片事件”中“违反政府新闻发布制度”进行公开通报批评；2008年2月4日，陕西省林业厅就“草率发布发现华南虎的重大信息”发出《向社会公众的致歉信》；2008年6月29日，陕西省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华南虎照片系周正龙造假，华南虎照片是用老虎画拍摄的假虎照。涉嫌诈骗犯罪的周正龙当天已被公安机关提请检察机关批准逮捕，13名省、县相关责任公务人员受到处分。

07年的“虎照”被陕西省林业厅认定为真实的虎照，为何在08年却成了“虎照丑闻”，从众多新闻报道中看出：是因为山西省林业厅副厅长孙承骞、朱巨龙草率认定虎照为真，并主持会议研究筹备召开新闻发布会及给周正龙奖励等事项；陕西林业厅宣传中心主任关克凭借个人摄影经验，对虎照进行了简单察看，便草率认定虎照中老虎是真实的、照片是真实的；陕西林业厅处长王万云接到镇坪县报告后，在没有鉴定和核实的情况下，草率向主管副厅长提供虎照为真的不实信息，并建议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周正龙实施奖励2万元；陕西野生动物管理工作站站长周灵国、副站长卢西荣、科长王伟峰在陕西省自然保护区和野生动物管理工作站，对于虎照未作科学鉴定和违规实施奖励；镇坪县林业局局长覃大鹏、经贸局局长谢坤元在接到报告后，对李骞谎称情况信以为真，草率上报未经核实的虚假信息，致使新闻发布会发布了虚假信息。谢坤元为周正龙提供照相机、胶卷；并且帮助周正龙冲印虎照，为周正龙造假提供方便；镇坪野生动植物管理站干部李骞没有去勘验核实，且谎称已对拍摄现场进行了勘验核实，并虚拟了勘验报告，对新闻发布会发布未经核实的虚假信息。

所以说，虎照丑闻入史，与其说是周正龙一手炮制出来的，不如说是陕西省林业厅愚民的“杰作”。可以说，没有陕西省林业厅的撑腰，周正龙可以拍摄假虎照，但这些虎照只不过是些一文不值的纸片而已。纸片变成丑闻，需要一个颇具话语权的中介，这个中介毫无疑问就是陕西省林业厅的新闻发布会。公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虎照可以糊弄林业厅的某些习惯了官僚作风的官员，怎奈愚弄不了公众的眼睛。虎照从毫无意义的纸片变成真正的“丑闻”，陕西省林业厅的官员可谓“功不可没”。如果不是林业厅拒不理会舆论的质疑和谴责，“虎照丑闻”真不知道还要坚挺多久，而不是到现在为止的将近9个月的时间。

虎照丑闻入史的第二个喜剧意义在于，今天的这个处理结果，表面上看，是网络舆论强大力量的胜利，但是，从另一个方面也看到，网络意见的效力，远未达到令人满意的地步。一个媒体的舆论影响有多大，其最终结果当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标准是，从意见的发出到问题的解决，其时间距离是长还是短。“虎照丑闻”被各大网站和媒体炒作了9个月，如此持之以恒的网络事件，如果稍有松懈，“虎照丑闻”怕是中途夭折，被扔进历史的废纸篓里，很难被捡起。事实上，时至今日，网络上还有多少冤案在呐喊，真正幸运得以解决并入史的，除了一个孙志刚事件和虎照丑闻事件外，又有几个值得骄傲的同类案例？极个别事件的成功，恰恰表明我们的网络舆论的社会地位，还不够合理。推动一起事件的解决，付出的成本太高，代价太大。

虎照丑闻入史还有一个喜剧意义，那就是专家鉴定的破产。从华南虎照片被公开，到近日的雪地里虎爪照片的专家鉴定，有多少个专家学者在替周正龙拍摄的照片竭力辩护啊。如果说起初的那些专家是陕西省林业厅请出来的，那么，前几天那个北师大的刘里远教授，他还在坚持说新的照片是真的，难道他真的辨别不出是“捺印假虎爪痕迹后拍照”的吗？“该撤销（刘里远）教授资格!”这样的呼声，偏激吗？如果偏激的话，对于那些无视学术道德和学术良知的专家学者，该如何以对？如果不偏激，相关单位如果不撤销那些信誓旦旦为虎照丑闻作伪证的专家学者，则以后还会有人继续当学术骗子。他们扶持不了周正龙，还可以扶植别的周正龙们。没有专家们露脸，“虎照丑闻”根本闹腾不出来，更别说成大气候了。

郝劲松：“存在诈骗未遂情节，但不光是诈骗那2万奖金，而是1000万国家拨款。”不满理由：“今天的发布会说了，鉴于周正龙造假涉嫌诈骗犯罪，遂侦察并依法传唤审查周正龙。实际上，诈骗不光是为了那2万元发现华南虎的奖金，而是有人把矛头对准了1000万的国家自然保护区拨款。这笔钱，发布会上一个字都没提。企图诈骗国家拨款，行为非常严重。虽然未遂，仍应该以诈骗罪追究这个团伙的责任。”

郝劲松：“陕西省公安机关来侦查，不合程序。要求异地侦查，异地审判。”不满理由：“华南虎的事情，是由陕西省公安机关来侦查，这合程序吗？本事件明显涉及陕西省政府的官员，公安厅和林业厅是兄弟单位，都归陕西省政府领导，这就导致它很难进行独立公正调查，不被干扰。举个例子，陕西政协副主席庞家钰贪污腐败案，在兰州公开开庭审理，这就是为了保证异地审判的公正性。华南虎事件的影响力远大于庞家钰贪腐案，这就更应该由外省警力深挖，进行不受干扰的深查，然后由外地法院审判。鉴于目前陕西省由兄弟单位调查本案，我对此十分不满，不排除向公安部和最高检察院提出检举和控告，要求异地警力负责侦查，进行异地审判。”

从“华南虎”到“虎照”，从“周老虎”到“纸老虎”，从“纸老虎”到假老虎；从“周老虎”财迷心窍拿到2万元奖金到“纸老虎”企图诈骗国家拨款1000的“虎照丑闻”，究竟内幕的玄机在哪里呢？“虎口脱险”的“羔羊”难道真的企图诈骗国家和民族的千万元的“饲料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