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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懂台湾

(2012-08-24 09:31:04)
标签:

旅游

台湾

美食

分类: 目的地

文 周惠民

 

    文化积累需要时间,还得要有适当的地理条件。凡是交通要道,熙来攘往,不断带入新元素,积累自然快速,但是快速改变也不免要引起许多人感慨。就拿饮食来说,历来水路码头都有南北菜馆,以各地风味特餐为标榜。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各地风味特餐就成了本地特色,岂不怪哉?台湾原本处于山陬水涯,人烟稀少,文化发展呈现停滞。17世纪以后,海路大通,台湾成了东亚水域必经之地,各国船只幅辏,好不热闹,饮食文化开始有重大变化,充分体现前述的历史发展规则。

 

中西合璧出精华

    台湾本非汉人居住之地,饮食行为自然不同于汉人。原住民原以打猎为生,种小米,采野菜,各部落都有其特殊的饮食传统,有些部落喜欢腌制鱼、肉及内脏,以备不时之需。肉品沥干后敷盐揉搓,再一层肉、一层饭地放入罐中,洒上酒,即可存封。味道酸酸甜甜,还以生蛆者为上品。这种作法至今仍存,但与汉人交流不多。

    17世纪中期,荷兰人率先抵达台湾,殖民三十多年,引进许多作物,如糖荚豌豆、青椒和西红柿,不仅广为种植,还成了台湾饮食的要角。外来种作物总得给安个中国名字,从此糖荚豌豆就成了荷兰豆;辣椒就成了番椒;西红柿自然望文生义,毋庸赘述。荷兰人在台期间,招募汉人来台,以推广甘蔗栽培,制糖销售。闽南地区的汉移民大量进入台湾后,闽南语成了通行语言;闽南的饮食习惯也进入台湾西部平原。菜色不外乎面线、米粉、肉哨子浇饭之类,多半能与漳州、泉州两地的饮食连结。台湾各地夜市小吃贩卖的肉燥饭、米粉汤、猪血糕,多在此时便已入台。夜市中的要角肉羹还能找到来自中原的证据,与洛阳水席攀附一番。

    稍后,闽粤交界一带的客家移民也开始迁入台湾,并引进潮汕地区的饮食习惯,客家菜自然也成为台湾饮食文化的重要元素:梅干扣肉、姜丝大肠、客家小炒、客家笋干及福菜汤,均与广东原乡无大差别。1895年,中日签订马关条约,结束甲午战争,也把台湾割让给日本。从此,日本饮食的习惯也随着殖民统治者一点一滴地进入台湾。

    即便日本人走了六七十年,许多日本食物还留在台湾,甚至改了个汉名,原籍已经逐渐不可考了。台湾各地都有道著名的小吃叫“甜不辣”,既然是甜而不辣,还真有小吃的气象。可是甜不辣只是个以讹传讹的浑名,真正的起源还有点西方血统。

    甜不辣原为拉丁语“时间”(Tempora)之意,指得是斋戒期。16世纪西班牙与葡萄牙的传教士在日本活动,每当斋戒,不得食肉,拿蔬菜或是鱼类裹上面糊,调味后下油锅炸,也算是荣耀上帝的作法。日本信徒从洋和尚处学会油炸食物后,也称之Tempora。后来讹成tempura,写成“天麸罗”、“天妇罗”。后传入台湾,仍存其音,不过写成了“甜不辣”,能有啥道理?

吃懂台湾
    日本人喜欢油炸食品,油炸的日文写成“扬げる”,读成Akeru,台湾人也开始将鱼打成浆,搀粉调味,下油锅炸过,叫成“阿给”。到了夜市要问阿给,人人知道,可要是问阿给名称的由来,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跟着天妇罗一起进入台湾的还有生鱼片,这倒是直指人心。日本人称生鱼片为“刺身”,其作法与中国的“脍”相同。这种作法应当称为切片,但为何叫“刺身”已经不可考,大约因为武士阶级认为“切”是武士专用术语,一般平民不得使用,才改切为刺;“身”指的当然是一块一块的鱼肉。到了台湾以后,仍依日语发音,称为“杀西米”,后来才给了生鱼片的说法。

    日本人在台湾还留下一种甜食“羊羹”,这又是个奇怪的误会。我国各地都有肉冻的做法,例如羊肉久煮后会释出胶质,凝成胶状。日本人对中国的羊羹就挺有兴趣,他们将红豆煮烂,放入海藻类的植物胶,形成类似肉冻的甜食,也称为羊羹,其实与羊肉只剩下一点同名之雅。日本人视红豆为吉祥,红豆可以与饭同煮,可以熬汤,可以做成各种甜食,台湾人则在这个基础上加入台湾许多特产,所以乌龙茶、绿茶口味的羊羹也不少,逐渐能与日本羊羹分庭抗礼。到各旅游景点看到贩卖的特产羊羹时,可千万记得这还是舶来品。

 

内地饮食文化在台湾

    1949年以后,来自内地各省的移民将老家的饮食文化在台湾发扬光大,上海菜馆、广东烧腊随处可见。60年代起,上海冠生园、北京致美斋、四川同庆楼这类的招牌纷纷在台北街头努力的招徕客人,彷佛诗人笔下的“直把杭州当汴州”情景复现。台湾的饮食文化因而更为丰富,杂酱面、打卤面、担担面能与台湾的油面、米粉共存;而馒头、水饺也都成了闽南族群的桌上佳肴。只是台湾居民并不吃辣,麻辣锅、水煮鱼,还得经过“驯化”,才能找到知音。

    台湾原本不产小麦,面食种类不多。日本殖民期间,将日式拉面带进台湾,虽颇受欢迎,但偶一为之尚可,多吃了胃要犯酸;习惯吃面食的乡亲要多吃一碗米饭,也得闹胃疼。我的硕士论文指导教授是著名历史学者,老家河南洛阳,一辈子吃不来米饭。从上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美国援助台湾许多小麦,军、公、教人员的薪饷中一部份以洋白面、食油配发。领到洋白面时,还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喜欢吃面食的家庭蒸馒头、包饺子、烙饼不一而足。渐渐地,白面取代大米,成为台湾人的主食。

吃懂台湾
    饮食文化反映了经济条件,发展中的地区,多以求饱为主,先得满足热量的需求,所以主食消耗量大,副食相对要少许多。进餐时,就得讲究如何把主食送下肚,最好是口味重些,或咸或酸、或油或辣,都能下饭,所以古代干脆称菜肴为“下饭”,功能单纯而明显。经济富裕以后,副食供应增加,鸡鸭鱼肉,一样不缺,就不需要这么多主食,也不需要重口味的下饭,味觉跟着也全变了。

    四十年前,台湾冈山所产的辣豆瓣酱,还真有四川郫县豆瓣的神韵。前阵子,买了一瓶冈山辣豆瓣酱,却感觉味道变得酸酸甜甜,与洋人的蕃茄酱相去不远,还能指望拿来做麻婆豆腐?烧豆瓣鱼?

    面食在台湾广受欢迎,西式餐点也有推波助澜之效。晚清就有人讲究吃番菜,到了民国以后,改称吃西餐,叫法虽然不同,骨子里对西洋的羡慕却是一致,认为西方工业发达,肯定与吃西菜、喝咖啡有关。时尚青年约会,一定要找个西式餐厅,吃点四不像的番菜,喝杯速溶咖啡或是冰淇淋,都算是跟上时代。一般人只要弄点蕃茄酱、煮锅玉米汤,就敢开店,卖西餐。

    二十多年前,西式快餐大行其道,麦当劳、肯德基到处林立,不单是装潢明亮,冷气充足,还充满洋气。不仅小年轻喜欢,几位老大娘一样可以弄杯咖啡,说长道短,打发几个小时。

    近几年来,台湾饮食又多了东南亚风情,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的小吃,随着各地来的新移民,也在巷弄中挂起简单的招牌,吸引好奇的年轻族群,月亮虾饼、柠檬鱼、打抛猪肉,都容易入口,成了年轻人的新欢。这种情况在每个大城市都发生,街头招牌灯光熠熠,宣传着各地美食,反正只要您敢叫卖,也多半有人光顾。还有号称新厨艺者,讲究杯盘碗盏,灯光音效,就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啥,一盘子端上来,大约不够塞牙缝。

    每回上北京,看到永和豆浆就哑然失笑,这能叫台湾口味?当然,湖南客人进了台北的湘菜馆,也难免有上当的感觉。其实,人家没有意思要讹您,饮食文化就是这样正常变迁。离开原乡以后,所有菜式都不可能地道:对许多人而言,广东明炉烧鸭与北京烤鸭没大区别,只要勾了芡,加点红白豆腐,兑上醋,洒点胡椒面,都算是酸辣汤。可议者,该辣的不辣,该酸的不酸;可异者,店招上明明写的江浙小馆,客人要想吃个麻婆豆腐,照样给来一份。咱在北京的永和豆浆店不也能吃到馄饨汤。的确,要适应大家的口味时,就没了特色,可是这种没特色,却成了台湾饮食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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