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中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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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写了去六盘水参加马拉松比赛乘车的经历,即便是悲催却被自己珍藏心里,因为每一点都是弥足珍贵的回忆。就像余光中先生的散文《记忆像铁轨一样长》那样,我喜欢乘坐火车。有的人因为有钱,似乎对乘坐火车不屑一顾,甚至还有闲言碎语,好像乘坐火车的人都是“老少边穷”。为此我还真有点忿恨,似乎他早就忘记了早年的他,破衣烂衫的一趟又一趟的乘坐晃晃悠悠慢慢腾腾的慢车,现在这些人身子阔了,立马就变脸,对乘坐夜车的人总是冷嘲热讽,动辄就是飞机,要不就是高铁软座,当然瞧不上曾经一同穿着开裆裤,满院子疯跑的发小。
我喜欢乘坐火车,因为我感觉只要心静如水,就能不急不慌地乘坐火车去很远的地方,我曾一晚直接从拉萨坐到兰州,也没有任何反应,下车就去黄河游泳。
我感觉坐车的头脑是清晰的,用不着慵懒地躺在狭窄的卧铺档位里,憋屈的睡不着也看不了风景,我迷恋乘火车旅行,铁轨,站台,尤其一座座凋敝的车站,落寞从车窗前一晃而过,窗外湘西河流,山峰不断从眼前疾驰而过,特别霞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乘车人的脸上,我习惯了这些疲倦未知而友好的乘客,也惊叹他们有超乎常人的行旅经验,还有与众不同的乘车方式方法。
像我从贵州回程的车上,见到一家人绝对超一流的旅行技巧,像吃泡面带着家里的锅碗瓢盆,就像在家里生活那样自然自在,在两排座椅的下面用隔板挡住车厢走道的凌乱,直接将自己携带的被褥放在地板上,酣然入睡,远超卧铺的狭窄,可以直接从遥远的昆明,衣食无忧睡意朦胧地抵达列车的终点南通。
而我喜欢聆听铿锵而有节奏的列车行进声音,拖着行李的疲惫与颠沛流离的触动,都随着乘坐列车而感受到。在路上,恐怕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小一点说就是从这城市到那座城市,大一点我们一直都“在路上”,如此浪迹天涯,都是因为马拉松的比赛,不是从这里去那里,就是从那里到这里。
我乘坐绿皮车的经验就是,尽量将喧哗的内心沉静下来,能像心静如水那样最好,也没有什么睡和坐的区别,睡只不过是身体放平的另一种形式,我感觉自己身体硬朗,坐在那里看书,瞭望窗外的风景,用诗意的眼光去观察一晃而过的山峦,湖泊,农舍,耕田,甚至出现湘西的木板房屋,每间房屋都是叠屋架搁,上面堆满劈好的柴火,炊烟寥寥,给人温馨的怀想。
我坐在车椅子上面可以认真地阅读古文,像是现代的文章似乎不耐读,有点“不忍卒读”的意思,读“古文观止”不是为了显摆,而是文字的生涩孤僻,让人全神贯注绞尽脑汁才能读进去,否则就会浅尝辄止不了了事。阅读时,不知不觉时间就流逝了,也没感觉坐与睡有多大区别。现在随着高铁、动车摧枯拉朽的超越,原先路上跑动的绿皮车越来越少了,或许几年后,就像你现在寻不到合适的绿皮车一样,我们再也登不上绿皮车的车次了,那种落寞和惆怅,一如我们的年龄,迟早会被这个社会淘汰的。
绿皮车还有,它的人文氛围,缓慢而动(实际上开动时一点不慢,主要还是它停靠的站点多,会车时让快车的等待时间多。)我想着小时候乘坐去新疆的列车,那种心情难以言表,还在我尚能乘坐列车的时候,多坐几次列车吧,我觉得特别容易让人缅怀过往的时光,列车朝前行进,时光在前行着,而我的记忆和思绪,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泰戈尔说过:“旅人必须敲遍异乡所有的大门,才能找到自己的归宿,一个人只有走尽外面的世界,才能抵达内在的圣殿。”
我知道,自己的精力还足以应付旅途上的“颠沛流离”,我满怀激情,寻找下一个跑马的地方。等火车停下来的地方,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