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丧礼期间，我们家都沉浸在失去母亲的巨大悲痛中。张国立忙上忙下的、也累的够呛。第一晚守灵，大家闷的不得了，有人就提议打打麻将玩、那是张国立第一次玩麻将牌，自然还不是我们的对手，只一会时间，他就输了好几佰元。'小国、给棵烟抽抽'，他有些着急的对我要求道。

    平时，张国立可从不沾香烟的，我有些奇怪地递给他一棵烟。张国立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大口，却赶忙把它吐了出来，烟把他呛的直咳嗽。'国立、别抽了。你们也别再打牌了，早点休息吧'、站在旁边、我姐姐看不下去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别、这不刚玩上吗'、张国立有些着急，'再说，是导演让我学抽烟、打麻将的啊，这也是角色需要嘛'，他振振有词辩解道。'来，小国、咱们再玩一圈'。他是刚从'死水微澜'剧组赶回来的。

    啪、刚砌好的牌、被我姐姐生气的推倒了。我们都呆了，姐姐对张国立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次。

    当时空气静极了，都有些不知所措。'别生气，不玩不就得了'，张哥笑呵呵赔理道，他这一句逗笑的话，缓和那紧张的气氛。

    回想起来、张国立确实很有修养，脾气好极了。这给我留下了极深印象，他平时对人也非常热心，那怕是邻里的大爹大妈，认识不认识的，他都会主动问好。这也许是帮助他后来成功的良好品德。只到今天，当我遇见那些连路都有些走不动了的大伯大妈时，他们仍对那时的张国立的为人津津乐道呢。

    同遗体告别时，张国立非常虔诚地向我母亲鞠了三个躬。我永远也猜不出、他当时心里想的什么。我母亲可能永远不会想到：张国立再也不是她所喜爱的那个听话的女婿了。

    没多久，他们就正式向外宣布离婚的消息。张国立走了，调到了遥远的北京。他把新房子及家里所有的东西留给了我姐姐，他很大方，当然还包括幼小的张默。

    那年，小张默刚好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