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拾遗:萧荣阶先生遗爱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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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拾遗:萧荣阶先生遗爱碑
“萧荣阶先生遗爱碑”位于南京清凉山83号清凉门公园的南侧。
一张民国时期清凉山的老照片中,扫叶楼的山坡下,一个顶部有一个四角攒尖顶造型的石碑,位于照片中的右侧,据说那就是“萧荣阶先生遗爱碑”曾经所在的位置。
清凉山,地处南京主城西部,秦淮河东岸,古称“石头山”,占地面积26.60公顷,最高处海拔65.70米,树木繁茂,清凉幽静,历史悠久,人文荟萃,园内有诸多历史文化遗迹。
由虎踞路与清凉门大街、广州路的交汇处,向东行走约200米左右,便可以到达清凉山公园南门的入口处。
从清凉山公园南大门进入公园景区,“萧荣阶先生遗爱碑”现在的位置在大门不远处清凉山南侧的山麓边。
公园大门的左侧,拾级而上是扫叶楼,而由大门右侧的石阶而上则为古崇正书院,“萧荣阶先生遗爱碑”在前往古崇正书院石阶一侧山麓边的一片空地上,空地前有一株高大的雪松。
山麓边,亭阁下,绿树丛中,竖立着一块石碑。
在石碑的一侧,竖立有关于“遗爱碑”的说明牌,其内容为,“萧升高(1842-1903),字荣阶,湘潭人。1881年萧升高跟随左宗棠在江宁(现南京)‘襄办军事工业、军需后勤,城市建设等任务’。由于政绩突出,功劳卓著,萧离职后,地方上为其在清凉山竖立了一块遗爱碑。全文为:‘萧荣阶先生遗爱碑,先生讳升高,事迹宣付史馆,清光绪间建筑江南城市,功德在民,特立碑志之。’”
2014年6月30日,南京市鼓楼区文化局将“萧荣阶先生遗爱碑”列入“南京市鼓楼区不可移动文物”名录,碑前一侧的石块上,镶嵌有“不可移动文物”标志牌。虽然说是“不可移动”,但似乎此碑应该是从别处“移动”到此处的?
“萧荣阶先生遗爱碑”,清代古碑,碑体为长柱形,高出地面部分约1米左右。碑的正面有八个阴刻大字“萧荣阶先生遗爱碑”,均为隶书。碑的背面及两侧均有阴刻文字,按照右侧、左侧、背面的顺序,串连起来的文字内容为“先生諱陞高,湘潭人,事蹟宣付史(碑右侧)馆,清光緒間建築江南城市,功德(碑左侧)在民,特立碑誌之(碑背面)”。虽然所见之字均可辨认,但因为碑的下部被埋入土中,部分文字尚不可见。碑上33字所表述的内容,似乎是一段记录萧荣阶事迹的一篇短文。
“萧荣阶先生遗爱碑”碑的顶部,据说原先还有一个四角攒尖顶的碑帽,现在的碑顶只有一个明显凸起的部分,似乎是一个圆形的榫头,或许原来有碑帽等物件安装在这上面,只是此物件已经不知去向。
2010年出版的方志出版社出版的《金陵佛寺大观》中,有一张“萧荣阶先生遗爱碑”的旧照片,标注的拍摄时间为上世纪三十年代,这张照片中的碑体整体基本完整,碑的边缘棱角处有一些破损,碑的顶部有一个四角攒尖顶的碑帽。
遗爱碑,倚山麓而立,碑前是一块空地,空地周边的山脚堆砌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块,碑的四周草木繁茂,空地的一侧还有石阶通向山腰处的一座亭阁。
萧荣阶,名为萧陞高,“荣阶”是他的字,生于清代道光14年(1834年),逝于光绪20年(1894年),湖南湘潭人。
199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国人名大辞典》中关于“萧升高”条目的内容为,“萧升高,清,湘潭人。字荣阶。读书通大义。洪杨事起,从左宗棠转战浙闽间,累功为河州总兵。治军宽猛相济,性孝友。父尝患疡剧甚,辄口吮呼天乞代,未几疮合,人谓孝感。”
《清代七百名人传》的“补编”部分及闵尔昌撰《碑传集补》中均有关于萧升高的传记,其中《清代七百名人传》中记载:
萧陞高,字荣阶。长沙湘潭人。曾祖世光,以儒术显,祖仕南,父廷昌。明恕好施。陞高兄弟五人,次居三。状特魁伟,读书日千言。通大谊,会太平天国之难,乃弃书习骑射,能于马上夺矛槊,举百钧行及奔马。年十五,投身王珍营中,即后所谓老湘营者也。初入门,吏以其年少,不遽通,陞高且詈且奋,珍出,见而奇之。延入上坐,与语大说,遂拔百长,从讨富川,毙敌二千余。叙功奖五品,余敌遁还恭城,复陷东安。珍会诸军夹撽,寇势不支,突围出。竄四明山,山介祁邵间,势崎岖,诸将莫敢深入,陞高毅然请往,厝火丛莽中,因风爇之,敌惊走,一鼓悉禽,自是珍任陞高益重,广东敌陷郴桂江华,湖南上游各州县,均芨芨不自保,巡抚骆秉章檄珍军赴援,陞高别募新军,会师衡州,冒雪力战,诸城以次克复,时咸丰五年也。事闻,保千总,并赏蓝翎。其后敌攻长沙,趋武昌,沿江皆敌垒,陞高从珍军出境征剿,复通城,保守卫,进剿吉安,敌据水东为垒,援众数万,势张甚。陞高力战,大破之,擢都司,珍病卒,左宗棠檄陞高入浙,一见敬礼,曰,璞山之言不诬也,璞山者,珍字。四明山之役,珍尝语以战绩,至此故云然耳。遂督楚军随宗棠迭战兰溪龙游,克复寿昌,保游击。同治二年,左军援江西,克复乐安宜崇。三年,入闽境,追剿漳州龙岩敌,陞高功皆最,诏以参将即补,赏花翎。五年攻蓝田黄喦,克之,保副将,赐紫玉翎管。七年,兼统瓯江水师,节制乐标,时温属土匪倚山为巢穴,焚掠居民,出没无常,有司莫敢谁何。陞高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募壮士三百人伏山下,躬帅数人,阳诱之出,伏发,禽首匪潘茂等五人诛之,余各鸟兽散,地方赖以安堵。旋因事乞归,丁父丧,服除,宗棠招赴陕甘,至即奏统刚毅军,兼办军储。时回匪已陷巴燕戎格河州,蔓延关内外,湘军士卒苦战久,思休息,陞高慨然誓师,激以忠义,士气百倍,诸将中如刘锦棠刘松山郭松林等,亦因之感奋,遂分遒出师,卒成大功,宗棠班师,以陞高功最入奏,诏擢总兵,加提督衔,给勇号,予三代一品封典,赏穿黄马褂,赐紬料班指。光绪五年三月,得旨署河州镇总兵,履任甫九月,以母老引去,然治军有纪,河州士民德之,于其行,为立石述其绩。八年,宗棠移督两江,强起之,委办善后机器火药工程各局,不两月,复乞归,宗棠疑其不乐小就,拟奏请巡视长江水师,终不顾,竟归。归二十年,以疾卒于里第,年六十有一。其治军大抵宽猛相济,故士皆用命,所至有功。性孝友,父尝患疡,据甚,辄口吮,呼天乞代,未几创合。人咸谓为孝感所致云。生平廉俸皆以分致昆弟,亡私财,又常剙修族牒,立育婴保节诸堂,故湘州父老子弟,无不知萧提督者。
萧荣阶早年加入湘军,后追随左宗棠,官至总兵,授提督衔。一生征战,足智多谋,“好谋而成,古之名将”。关于其在南京所做之事及功绩等未见有详细记载,《清代七百名人传》中记载,“……八年,宗棠移督两江,强起之,委办善后机器火药工程各局,不两月,复乞归,宗棠疑其不乐小就,拟奏请巡视长江水师,终不顾,竟归”;《皇清诰授建威将军军机处记名提督河州镇总兵扬勇巴图鲁萧公神道碑》中记载,“……其后左侯开府两江,幣徵连至,总善后机器火药工程差务,未及两月,一再禀辞。左以小试牛刀,恐非素志,拟即奏请巡视长江,而税驾难留”。以上记载表明,萧荣阶于清代光绪8年(1882年)随左宗棠“善后机器火药工程差务”且不足两个月时间。其后人所撰文章中提及,清代光绪7年(1881年)左宗棠出任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大兴商业民政,经济得以发展,此期间曾起用老部下萧荣阶,在南京“襄办军事工业、军需后勤,城市建设等任务”,因政绩突出,在离职之后,地方上为其在清凉山树立了一块纪念碑。
与萧荣阶同时代的很多人对其盛赞有加,其中左宗棠赠萧荣阶对联云,“谁爱风流高格调,但见元气常调和”;“守有道,节有理;尊所闻,行所知”;杨度挽萧荣阶提督对联云,“廿年血战,为国家整顿乾坤,敌忾破西戎,想策马衔枚,觌面都传名将至;九地心期,愿寮采廓清宇宙,忠魂依北阙,冀争雄结草,翻身化作老人来”;刘人熙撰萧荣阶提督墓对联云,“此地有茂林修竹,何时无明月清风”。
关于“遗爱碑”先前所在的位置,民国时期的一些清凉山或扫叶楼的旧照片中,在扫叶楼前石阶的一侧,有一个与“遗爱碑”体量相仿的石柱,且石柱顶部有一碑帽。
2010年出版的《南京清凉山:金陵城西人文风华》中记载,“萧荣阶先生遗爱碑位于崇正书院第二进西墙之侧。萧荣阶先生遗爱碑为正方形立碑,高出地面约1米有余,边长20公分,上书‘萧荣阶先生遗爱碑’8字。关于萧荣阶,只知其为湖南人氏,曾在南京生活过一段时间;而其人详事,尚有待于继续考证。”
“遗爱碑”以及“遗爱坊”等,都是古代歌颂某位官员政绩、功德的纪念性标志物。遗爱碑则是古代为颂扬官员德政而所立的碑。出处唐代封演撰《封氏闻见记》,其中云,“……在官有异政,考秩已终,吏人立碑颂德者,皆须审详事实,州司以状闻奏,恩勅听许,然后得建之,故谓之颂德碑,亦曰遗爱碑”。
“此地有茂林修竹,何时无明月清风”,萧荣阶先生遗爱碑,在茂林修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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