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赛过唐诗的现代诗
(2011-09-18 17:2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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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章乡音轻轻竹语李天琪杂谈 |
分类: 诗论 |
公元二千零一十一年的酷夏,一位叫轻轻竹语的年轻女子,穿越柔软的长江江水,在一声声汽笛里抵达久违的故乡,人事倥偬,儿时不再,所有的相聚不过是离别的序曲,她轻点鼠标,从失落的心里流泄出一首《早晨,我被汽笛催醒》。
一首赛过唐诗的现代诗
——轻轻竹语《早晨,我被汽笛催醒》赏析
李天琪
天宝三年,贺知章辞去朝廷官职,告老返回故乡越州,当时他已经八十六岁,这时,据他中年离乡已有五十多个年头了。人生易老,世事沧桑,心头滋生出了无限的感慨,于是,他挥笔写下了流传千古的名篇《回乡偶书》。
公元二千零一十一年的酷夏,一位叫轻轻竹语的年轻女子,穿越柔软的长江江水,在一声声汽笛里抵达久违的故乡,人事倥偬,儿时不再,所有的相聚不过是离别的序曲,她轻点鼠标,从失落的心里流泄出一首《早晨,我被汽笛催醒》。
经常听到人们说这是一个没有乡愁的年代,也难怪,按现在的官僚体制,贺知章早已经异地置业,在京都安家落户了,那还记得越州曾经是自己的故乡?
故乡即他乡。在今天,不要说那些异地谋职的官宦,即使我等这样的凡夫俗子,也指望着在房价日比一日攒高的现实面前,梦想着能在他乡置业安家!故乡,已成为一个越来越遥远的梦境和用以安慰受伤心灵的一剂止疼药。
我们再也回不到那个可以辞官返乡的年代,在回望故乡的道路上,我们似乎比那些古人做的更彻底,更义无反顾。虽然我们可以通过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一次又一次温习失落的记忆,但却再也无法捡拾起那些记忆的碎片,所谓的归来,意味着再一次更彻底的离开。
你听,那急切的汽笛声“柔软如七月的水”、即使故乡的天空荒芜成碧蓝如洗,又能如何?没有炊烟的故乡仍是我的故乡啊!“汽笛呀,你别声声催”这哪里是一份执着的留恋,分明是一声声苦苦的哀求啊!
作为生活在那个年代里的贺知章,此时抛开他当年离家风华正茂,今日返归鬓毛疏落的感慨外,也许更多的是荣归故里,颐养千年,而作为现代人的我们,却无法做到如此达观和洞若,潇洒和自由。
你看:在七月/村口的那棵桑树下/被桑椹染红嘴唇的男孩女孩/全不顾衣衫上洗不去的斑点/王阿狗家的那头老牛/没事时就驮着王阿狗家的妹妹转悠
过去的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过去的每一个笑声都清晰可闻,我们甚至来不及细细回味和倾听,一句“多少张嫉妒的脸呀/都哪里去了”,把我们从遐想里拉了回来,是现实?是梦境?是幻觉?好像都是,好像都不是。
我一直想,置身于熟悉而又陌生的故乡土地上时,作为诗人的老贺,至少还带着没有改变的乡音,而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我们面对故乡时,还剩下什么?我们除了不断的从故乡哪里一再的索取,我们奉献出了什么?
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诗人贺知章携带着故乡留给他永远的胎记——乡音,义无反顾的归来尚带着“我不忘故乡,故乡还认得我吗”的担心的话,那么作为游子的我们,是否心里也能这样自问一下:故乡认得我,我是否还认得故乡呢!当我们一次的选择离开是为了不再回来,我们还能坦然面对我们的过去吗?
童言无忌,因为陌生,而“笑问客从何处来”,对于懵懂无知的儿童来说,也许这只是淡淡的一问,言尽而意止,但在贺知章来说,却成了重重的一击,联想到自己老迈衰退,曾经的主人今天成了故乡的客人,不禁悲从中来。
如果说贺知章的归来尚能遇见那些花朵一样天真的笑脸的话,那么如今的我们走进几近如空巢一样的故乡,留给我们的也只能是年老体衰的孤寡老人了,“一头白发的王爷爷瞧了我半天/干瘪的嘴没送出半句乡音”,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故乡的形象啊!
与那句锥心和刺骨的“笑问客从何处来”相比,那“干瘪的嘴没送出的半句乡音”更让人捶胸和顿足,前面是有问无答,而后面则是无问更是无声,但留给人们的弦外之音却是空谷绝响,荡气回肠。
不薄古人爱今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早晨,我被汽笛催醒》丝毫不逊色于《回乡偶书》带给我们的震撼。
附:
早晨,我被汽笛催醒
轻轻竹语
我的心被汽笛声牵绕
柔软如七月的水
在七月
村口的那棵桑树下
被桑椹染红嘴唇的男孩女孩
全不顾衣衫上洗不去的斑点
王阿狗家的那头老牛
没事时就驮着王阿狗家的妹妹转悠
多少张嫉妒的脸呀
都哪里去了
一头白发的王爷爷瞧了我半天
干瘪的嘴没送出半句乡音
故乡的天空已不挂袅袅的炊烟
汽笛呀,你别声声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