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妈妈在半间六平方米的小黑屋生下我
(2023-12-15 12:02:01)
咿呀在半间六平方米的小黑屋生下我
郭 辉 东
69年前一个吃早饭的时辰，20岁的咿呀（我老家那个地方叫母亲为咿呀，叫父亲为大大）在半间六平方多米的小黑屋生下我，10天前咿呀安然离世了。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怀念生我养我的咿呀。
湖南省永兴县是油茶之乡，过去的山上油茶树漫山遍野。阴历九月二十二日那天早晨，男人们天不亮就上山拈茶子去了。我家北面隔壁的郭苏姣姐姐推开门来看我咿呀，惊人的一幕吓了她一跳。她赶紧告诉她的咿呀：“隔壁屋里有个红粒鮮鲜的东西红光闪闪！”她咿呀骂了一声：“黄狗狸，是养崽啦。”她俩赶紧跑来一看，一个婴儿在哇哇地哭，这个婴儿就是我。老辈人说，没长成的黄花闺女看到出生的细伢子，长大后会有福的。
爷爷和婆婆膝下无子，作为孤儿的我大大被招郎到郭家与咿呀成婚。我随母姓，按字辈取名辉宗，文化革命时攺名辉东。妈妈生过九胎，二子四女养育成人，她去世前膝下子孙后代有60人。
我在那间小黑屋住了两年多，我还清楚地记得：睡的两条旧板凳上架几块木板的床，进门右边雕花窗下有个柴火灶，门角里有木杠楼梯可以爬到二楼，三楼屋顶上有块取光的玻璃明瓦，与隔壁是用木板间开的，门口屏缝屋是爷爷家的柴火灶房，再出去就是上下厅屋的天井。这栋共有16间房子的银包金（外墙是火砖内墙二楼以上是土砖）的火砖屋是200多年前由大受公公起的，叫做大受新屋，住的人没有出五服。2006年我大大去世后，由我和郭辉南、郭苏姣倡议筹资四万多元整旧如新。我专门量了一下，我出生的那间屋子只有六平方多少米。
爷爷家只有一间半房子外加过道上半间柴火屋。在生我之前，咿呀生了一个女孩，只有几天就夭折了。咿呀的奶水很多，族里郭中用公公的大儿子郭品苟去世了，留下一个叫郭辉宝的孙子，他们家是一个富裕之家，每个月给一箩谷、一斤茶油、一斤盐请咿呀做奶婆娘，我不到一岁辉宝就病死了。我的父母用做乳母的积攒买了两间屋，就是我家后来住的屋。七坐八爬，我约七个月的时候，坐在天井西北边窗户下的木头坐栏里，太阳照在天井边上的时候，辉宝由他的公公带着从石头大门坎上爬进来，喂了手指大一块红沙糖给我吃，那种甜味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这就是我一生中最早留下的的记忆。（2015年11月10日于美国加州。2023年12月15日重发于郭辉东新浪网万化境博文第1613篇）
郭 辉 东
69年前一个吃早饭的时辰，20岁的咿呀（我老家那个地方叫母亲为咿呀，叫父亲为大大）在半间六平方多米的小黑屋生下我，10天前咿呀安然离世了。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怀念生我养我的咿呀。
湖南省永兴县是油茶之乡，过去的山上油茶树漫山遍野。阴历九月二十二日那天早晨，男人们天不亮就上山拈茶子去了。我家北面隔壁的郭苏姣姐姐推开门来看我咿呀，惊人的一幕吓了她一跳。她赶紧告诉她的咿呀：“隔壁屋里有个红粒鮮鲜的东西红光闪闪！”她咿呀骂了一声：“黄狗狸，是养崽啦。”她俩赶紧跑来一看，一个婴儿在哇哇地哭，这个婴儿就是我。老辈人说，没长成的黄花闺女看到出生的细伢子，长大后会有福的。
爷爷和婆婆膝下无子，作为孤儿的我大大被招郎到郭家与咿呀成婚。我随母姓，按字辈取名辉宗，文化革命时攺名辉东。妈妈生过九胎，二子四女养育成人，她去世前膝下子孙后代有60人。
我在那间小黑屋住了两年多，我还清楚地记得：睡的两条旧板凳上架几块木板的床，进门右边雕花窗下有个柴火灶，门角里有木杠楼梯可以爬到二楼，三楼屋顶上有块取光的玻璃明瓦，与隔壁是用木板间开的，门口屏缝屋是爷爷家的柴火灶房，再出去就是上下厅屋的天井。这栋共有16间房子的银包金（外墙是火砖内墙二楼以上是土砖）的火砖屋是200多年前由大受公公起的，叫做大受新屋，住的人没有出五服。2006年我大大去世后，由我和郭辉南、郭苏姣倡议筹资四万多元整旧如新。我专门量了一下，我出生的那间屋子只有六平方多少米。
爷爷家只有一间半房子外加过道上半间柴火屋。在生我之前，咿呀生了一个女孩，只有几天就夭折了。咿呀的奶水很多，族里郭中用公公的大儿子郭品苟去世了，留下一个叫郭辉宝的孙子，他们家是一个富裕之家，每个月给一箩谷、一斤茶油、一斤盐请咿呀做奶婆娘，我不到一岁辉宝就病死了。我的父母用做乳母的积攒买了两间屋，就是我家后来住的屋。七坐八爬，我约七个月的时候，坐在天井西北边窗户下的木头坐栏里，太阳照在天井边上的时候，辉宝由他的公公带着从石头大门坎上爬进来，喂了手指大一块红沙糖给我吃，那种甜味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这就是我一生中最早留下的的记忆。（2015年11月10日于美国加州。2023年12月15日重发于郭辉东新浪网万化境博文第1613篇）
梦 见 妈 妈
郭 辉 东
昨晚21点，我打电话把妈妈（我老家那个地方叫妈妈为咿呀，叫爸爸为大大）的丧亊安排妥当后，早早地睡了。89岁的母亲前天安然离世，我遇到的唯一难题也是唯一放心不下的问题解决了，她的髋骨四年前摔坏后我第一次沉睡了。睡呀睡，我突然惊醒，在远离三万多里的地球另一边我梦见了先天去世的妈妈。
她满面笑容，满面红光，头上只有几根白发，穿着我给她买的金光闪闪绸子衣，走路还是那样风风火火。
我说：“妈妈，你好吗？”她答：“妈妈好！妈妈好！妈妈享了你们的福，你们给妈妈争了气争了光。”
我说：“妈妈，我和志丹在美国，不能去送你，你的孙子孙媳妇和曾孙可爱可心，也不能去送你。”她说：“你们的孝心尽到了。科科在美国成家立业，好多人羡慕。你要把孙子带好，他们也要为妈妈争光。”
她又说：“爸爸来接我了，爷爷婆婆也来了。爷爷和婆婆说，辉宗（我小时的名字）给郭家祠堂光宗耀祖了。凤形山上很多人接我，勋集伯伯，学姣伯伯，仲德、丞佳、丞昆，还有好多不认得的，都来接我了。他们说，清姣啊，你养了个好崽，几次带很多香和钱纸，给我们都敬了香。”
我问：“妈妈，文凤小妹妹说，给你穿好衣服后，你的嘴吧是张开的，她打电话要我喊你合上嘴，可是没有打通。妈妈，你还有什么没满足吗？”妈妈答：“満足了，满足了，崽女孙子外甥都对我好，最后我还呷了饭。我是笑得合不拢嘴，我会含笑九泉的。”
“妈妈，妈妈，妈妈……”喊了一声又一声，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了！
我从梦中惊醒，时间是2015年10月31日4点22分。
（2015年10月31日8时40分含泪写于美国加州）
郭 辉 东
昨晚21点，我打电话把妈妈（我老家那个地方叫妈妈为咿呀，叫爸爸为大大）的丧亊安排妥当后，早早地睡了。89岁的母亲前天安然离世，我遇到的唯一难题也是唯一放心不下的问题解决了，她的髋骨四年前摔坏后我第一次沉睡了。睡呀睡，我突然惊醒，在远离三万多里的地球另一边我梦见了先天去世的妈妈。
她满面笑容，满面红光，头上只有几根白发，穿着我给她买的金光闪闪绸子衣，走路还是那样风风火火。
我说：“妈妈，你好吗？”她答：“妈妈好！妈妈好！妈妈享了你们的福，你们给妈妈争了气争了光。”
我说：“妈妈，我和志丹在美国，不能去送你，你的孙子孙媳妇和曾孙可爱可心，也不能去送你。”她说：“你们的孝心尽到了。科科在美国成家立业，好多人羡慕。你要把孙子带好，他们也要为妈妈争光。”
她又说：“爸爸来接我了，爷爷婆婆也来了。爷爷和婆婆说，辉宗（我小时的名字）给郭家祠堂光宗耀祖了。凤形山上很多人接我，勋集伯伯，学姣伯伯，仲德、丞佳、丞昆，还有好多不认得的，都来接我了。他们说，清姣啊，你养了个好崽，几次带很多香和钱纸，给我们都敬了香。”
我问：“妈妈，文凤小妹妹说，给你穿好衣服后，你的嘴吧是张开的，她打电话要我喊你合上嘴，可是没有打通。妈妈，你还有什么没满足吗？”妈妈答：“満足了，满足了，崽女孙子外甥都对我好，最后我还呷了饭。我是笑得合不拢嘴，我会含笑九泉的。”
“妈妈，妈妈，妈妈……”喊了一声又一声，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了！
我从梦中惊醒，时间是2015年10月31日4点22分。
（2015年10月31日8时40分含泪写于美国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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