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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寨沟的海子(二)

(2006-09-27 23:04:20)
分类: 情境记忆

 

芦苇海也称得上九寨沟海子中的奇异之海了。海子平面上长出一排排的芦苇,中间有条水沟贯通。芦苇细弱矮小青嫩,似草但有节,不及白洋淀芦苇那样青翠茂密,也不及家乡南大港芦苇那样雄壮有力。但是海拔3000米以上湖泊长出的芦苇,这本身就是个奇观。

那俊俏壮丽、变化多样的当属五花海了。五花海不仅湖面宽阔,而且水色变幻莫测,湖中心的水是翠兰色的。水中的倒木生出小树挺立于水面,形如鱼状、如蛙状,给海子增色不少。湖水明洁,假如与心爱的人乘一叶小舟徜徉湖上,该是多么浪漫!海子南端是一片草原,点缀着几个白色帐篷,远处飘来悠扬的牧歌。草原的远处便是原始森林,远山的山峰白雪皑皑,与绿树、蓝天、湖水、草原浑然一体。身临其境忘记了还是凡人,那无数的烦恼被这美丽的景色所溶解!

连接五花海下游的是孔雀河,河道狭长,激流跌宕。平缓处,浅流轻吟,柔情脉脉,如歌如诉,倒木生树,石缝长草。漫步林间栈道,没有城市的嘈杂声,没有他人的催促与干扰,这世界简直属于我,找到了空间和时间的拥有感,复归自然的真诚,素朴的感觉。远处的汽车笛声把我从神话的梦幻里惊醒。

如果说翠海叠瀑是九寨之魂,那么森林雪峰则是九寨之躯,海子只有在森林的怀抱中,才如此静谧恬美,瀑布只有自丛林悬崖跌落,才如此激情洋溢,而苍山雪峰却像铮铮傲骨,支撑着九寨沟。在日则沟的尽头便是原始森林,这里杉木郁郁葱葱,高大挺拔的松树遮天蔽日,阳光有时透过树间空隙,好似利剑,直射林中。足踏深厚柔软的苔藓落叶,漫步林中,潮湿的空气迎面扑来,树上小鸟发出明快的啼音,两旁的杜鹃花微微地低下头,我不知不觉走得很远,森林深邃莫测,甚至威慑心魄,仿佛回到了蛮荒远古,更似倦旅的游子回到母亲的怀抱。今日得以领略大森林风光,博大而富有勃勃生机给我留下刻骨回忆,森林给人类造福无穷,却任凭人类砍伐而默默奉献!在箭竹茂密的地方常有大熊猫出没。很遗憾,这次我什么也没遇到。有一个海子叫熊猫海,从前大熊猫经常从森林走出到这海子边,一边喝水一边欣赏水中的自己的倒影,越喝越多,仿佛要与水中熊猫竞争把湖水喝干,肚子膨胀难受才走开。

暮色降临,我在藏民的小木楼凭栏远眺,阵阵山风吹来,潮气扑面,顿觉苍凉之意。面对苍茫夜色中的达戈男神山,回想着远古的传说,体味着海子给我的印象:这种不加雕饰的原始美,坦荡无边;无私奉献的自然之美,虽则粗犷、原始,但是它的纯洁无瑕、自然朴素,却给我们深刻的启迪!站在这块格萨尔王曾经征战过的土地上,并非发思古之幽情,追溯刀耕火种时代,贬低现代文明。相反,人类社会的进步与文明正是源于此,不断地从大自然汲取营养…… 远处飘来悠扬的歌声,“金色的九寨沟,阳光灿烂……青山披金辉,海子闪银光……”我朝着歌声的方向走去,在寨子的一块平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围着篝火,藏族山民与游客手拉手,尽情的歌舞,歌声此起彼伏,很晚很晚才散去。

在藏式木阁楼,隐隐传来山风夹带瀑布声、水磨吱吱声浑成一首小夜曲,我在美妙奇特小夜曲中度过高原之夜。

  

跋:修改完这篇文字,我心情起伏,仿佛回到14年前。那时,道路崎岖,险象环生,没有朝拜之心是决不会走进九寨沟的!但可以住在沟里村寨,亲近九寨。虽然,容中尔甲优美的《神奇的九寨》我百听不厌,可是,我忘不了那首《金色的九寨》伴我度过高原之夜!在雄浑的达戈山下,那17、8岁男孩子的高亢、流畅、激昂、原生态的歌声久久回响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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