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画马》勾起的往事   作者： 顾尘

在旧书摊见到一本《怎样画马》，北京中国画院编的，薄薄的小册子。见到这本小书，竟一下子勾起尘封了几十年的往事。

我曾经有过这本书，还照葫芦画瓢的自学了一段，因为受同班一位同学的影响，爱上了画马。

这位同学叫郭景涛，是从外地转学来一中的。他个儿不高，贼机灵，特调皮，爱打爱闹，经常上着课出些洋相，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他不爱学习，成绩却出奇的好，靠的是脑瓜聪明。他还有个特长，爱画画，尤其爱画马。三笔两笔就活画出一匹马来，奔的，跑的，躺的，卧的，教室里、操场上、墙上、地下、到处是他的马，千姿百态，活灵活现，真是画马的天才，我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于是我也喜欢上了画马，那是40年前的事了，听说他早就不在人世了，真是天妒英才。

其实我对画画的爱好可以追溯到小学。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的同桌，叫张润发，个子很高，又白，又胖，我们叫他“大发”，他喜欢画古代人物，就是现在的工笔画，画关公、秦琼、包公，侠客，画的惟妙惟肖。我是一个喜欢模仿，又毫无常性的人，看见什么就想学什么，可什么也学不到家。中学时，我一度迷上了“听书”，（书馆里说的是《三侠五义》）就源于这位“大发”同学画古典人物的影响。我也学着画过一阵古典人物，穿蟒袍的文官，带盔甲的武将，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缺乏常性，没有坚持。

郭景涛的马，令我着迷，悄悄到书店买了一本《怎样画马》，照猫画虎，三分钟热度，折腾了一阵子，总也画不像，后来迷上了打乒乓球，画画遂扔到一边，那本《怎样画马》的书，也就杳如黄鹤，不知了去向。

学画不成，且喜这个爱好却长在骨子里。至今还保存着一些美术教学的书，我知道，我这辈子是不会派上用场的，可就舍不得扔，我有一本林墉的人体速写，那是当年在杭州游西湖时在一个画廊看到的，一见，爱不释手，就买了。还有，年复一年积攒的书刊每逢搬家就成了负担，不得不处理书刊、杂志时，挑来减去剩下的还是书法、美术方面的书。我骨子里最崇拜、最向往的职业大概就是当画家了，画家梦没做成，是我一生的遗憾。

这本早就绝版的《怎样画马》，勾起我对蹉跎已久的岁月的回忆。现在，国逢盛世，自学画画成才的不少，我们本市就有不少有志青年，一边挣饭吃，一边学画画，现在已是学有所成，画画足以养家糊口，每当看到这些发奋成才的青年，想想自己空耗了许多岁月，一无所成，“半生蹉跎已成翁”，常生出几多“悔之晚矣”的慨叹。

闲来，我喜欢品书赏画，常常浸淫其中，任情所至，不自知返，追宗溯源，大概就是因了心中这个不散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