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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晟作品

(2015-01-09 13:28:39)
标签:

台湾

分类: 诗人作品集

    吴晟本名吴胜雄,彰化县溪州乡圳察村人,一九四四年生。吳晟在屏东农专毕业后返乡定居,任教于溪州国中,为生物科老师。业余陪母亲下田,耕读生涯二十年,他个性坦朗真誠,自称「愚直乡间子弟」、「只是憨直而无变巧的农家子」;然而「憨直」却是他的注册商标。
    吴晟是一个破笠赤足,从田野间走出來的农村诗人,诗作中咸黑泥土味及汗水酸臭,令人体会真摯、热腾腾、暖烘烘、汗涔涔、泪湿湿的农村土地味儿,实实在在的诗句及志行,从不标榜自己的特立独行。吴晟的诗作,确实开启了台湾现代诗另一崭新的风貌和深沉的灵魂,让我们去追寻烙印在泥土上的脚印。
    乡土诗要包含三个不同的层次,其順序为:乡土之美、乡土之思、乡土之卫。吴晟的诗,不是田园诗、山水诗,不是以欣赏乡土之美的态度來写作,而是站在「批判者」的立场,以乡土与乡土之外的事物作比较,心情自非田园山水之美的欣赏者所可晓喻。更进一步說,吴晟的语言,不是美化的诗语言,而是浅白俚俗的诗语言,而且往往直接以乡土的语言,写作乡土的人、事、物,以表达浓厚的乡土感情。语言是乡土的,題材是乡土的,感情是乡土的,此三者是构成吴晟乡土诗的基本特色。
    在丰硕的台湾新诗中,有关台湾的描述,固然不乏其人,但由于政治上的种种禁忌,往往只能作浮光掠影,欲言又止,深刻的內涵,或强烈的乡土意识,并不多见。在吴晟的诗歌里,历历在目的是,台湾一九六0~一九八四年,四分之一世紀的图像)因此,吴晟的诗作,确实呈現了台湾历史的经验,刻划了台湾清晰的农村图像,展现台湾历史发展中活生生的奋斗轨迹!
    人活在天地之间,与万物相依并存,尤其农人,每天与土地为伍,耕作田园,养牧禽畜,所接触到的都是大自然的山川鸟兽花木,四时的风雨、山河的草木、田野的作物、乡间农人生活的情况及人生价值观。做为一个诗人的吴晟,生在乡间,长在田里,对自然田野的关注与依赖,促使他透过自然景物,来记录土地,赞叹农人的辛劳;以诗來敬畏膜拜天地;崇敬歌咏自然,让读者透过詩篇去认识乡土。我们也要从田园生活,乡土的精神,泥土的踏实,农民的纯朴勤恳,认命、受命的心境人格来阅读吴晟的诗作。

    摘录作品23首:阿爸确信  手  阿妈不是诗人  只能为你写诗  阿爸偶尔写的诗  寒夜  意外  成长 

       爱恋  阿爸愿意  泥土  脸   我不和你谈论   晨读  晒谷场 阳光颂  阶  洗衣的心情  负荷  稻草

      水稻  土  角度

阿爸确信

因为你们身上沾满了泥巴
他们竟說,你们是肮脏的

因为你们不会说 bye bye
他们竟說,你们是愚笨的

因为你们的粗布衣裳
他们竟說,你们是粗俗的

因为你们不喜欢夸示自己
也因为你们不善于花言巧語
他们竟說,你们是自卑的

孩子呀!无论他们怎么說
阿爸确信,你们是最干淨的孩子
阿爸确信,你们深深的凝视最动人
阿爸确信,你们朴素的衣着最漂亮
而你们要坚持
非关自卑或自傲的自尊

 

母亲的双手,是一层厚似一层的
茧,密密縫织而成
不认识蔻丹、指甲油和丝絨手套的
母亲的双手,长年属于泥土
母亲的双手,每一道掌纹
自年少以迄于今
默默流滴着辛酸的汗水
----哺养我们长大
灌溉我们学识的汗水
沒有握过铅笔、钢笔或毛笔的
母亲的双手,一摊开
便展开一页一页最美丽的文字
那是读不完的情思
那是解不尽的哲理
今晚,阴风冷雨潇潇切切的
暗夜中,我竟望见
母亲的双手
握铲、握鋤,磨了又磨
每一层坚韧的茧,逐渐剥落

 

阿妈不是诗人

不识字的阿妈
不是诗人
不懂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辛勤的一生中
只知道默默奉献坚韧的爱心
粗手大脚的阿妈
不是诗人
不懂隐隐藏藏暗喻比兴
坦朗的一生中
只知道直着心肠说话
忙碌操劳的阿妈
不是诗人
不懂安适飄逸幽雅闲愁
艰苦的一生中
只知道尽心尽力流汗
一滴一滴滋养家乡的田地
孩子呀!而你们要细心阅读
泥土上的每一足迹
――不是诗人的阿妈
才是真正的诗人

 

只能为你写诗
这里是河川与海洋
相亲相爱的交会处
蟹、弹塗魚、大杓鷸、长脚鸡
尽情的湿地大舞台
白鷺鷥討食的家园
白海豚近海洄游的生命廊道
世代農漁民, 在此地
挥洒汗水,享受凉风
迎接潮汐呀!来来去去
泥滩地上形成历史
稍纵即逝的迷人波纹
这里的空旷,足夠我们眺望
足夠我们,放开心眼
感受到人生的渺小
以及渺小的乐趣
这里,是否岛屿后代的子孙
还有机会来到?
名为「国光 的石化工厂
正在逼近,忧伤西海岸
仅存的最后一块泥滩湿地
名为 建設 的旗帜
正逆著海口的风,大肆挥舞
眼看开发的欲望,预计要
封锁海岸线,回馈给我们封闭的视野
驱赶美景,回馈给我们烟囱、油污、烟尘弥漫的天空
眼看少数人的利益
预计要,一路拦截水源
回馈给我们干旱
眼看沉默的大众啊,预计要
放任弹塗魚、招潮蟹、长脚鸡
放任白鷺鷥与白海豚
甚至放任农渔民死灭
只为了繁荣的口号
这笔帐
环境影响评估
该如何报告
而我只能为你写一首诗
多么希望,我的诗句
可以铸造成子弹
射穿贪得无厌的脑袋
或者冶炼成刀剑
刺入私欲不断膨胀的胸膛
但我不能。我只能忍抑又忍抑
写一首哀伤而无用的詩
吞下无比焦虑与悲愤
我的诗句不是子弹或刀剑
不能威吓谁
也不懂得向谁下跪
只有声声句句饱含泪水
一遍又一遍朗诵
一遍又一遍,向天地呼喚

 

节录:(序 阿爸偶尔写的诗)
和我们生長的乡村一样 不喜欢装腔作势
阿爸偶尔写的诗 沒有英雄式的宣言
也沒有輝煌的歌颂 只是一些些
粗俗而笨重的脚印
和我们日日亲近的泥土一样 不喜欢說漂亮话
阿爸偶尔写的诗
沒有缤纷耀眼的光采 也沒有华丽迷人的词句
只是一些些 安份而无甜味的汗水
孩子啊!阿爸偶尔写的诗 无意引來任何赞叹
也不必凭藉任何掌声 和我们每天在一起劳动的村民一样
对深奧的大道理,非常陌生 又欠缺曲曲折折的奇思妙想
只是一些些
对生命忍抑不住的感激与挂虑

寒 夜 
抱著你,拍啊拍 
轻轻的拍 
你却将阿爸书桌上的钢笔和诗稿 
一件一件拿起来玩耍 
一件一件拋到地上 
背着你,摇啊摇
轻轻的摇 
你却在阿爸背上,呀呀抗议 
使劲扯着阿爸的头发
孩子呀!安静的睡吧 
在这样寒冷的深夜 
一切如此寂静 
你为什么还不安睡 
难道你也知道 
孤灯下,阿爸孤单的苦思和低吟 
是最最徒然的愚行吗 
你也知道阿爸平淡的诗句 
是多少苦难的焦虑 
熬鍊出來的吗 
夜已这样深,这样寒冷 
关掉灯,我们去睡吧 
孩子呀!长大后 
千万不要像阿爸 
让丝丝寒气,时时折磨自己 

      

意外

一粒怯怯的种子,如何

而芽而苗而青青的树

以不情不愿的哭声抗议

如何,小小的我惊惶的來临

那只是一件非常偶然的

小小、小小的意外

 

一株青青的树,如何

而枝而叶而不怎么芬芳的花

以多少凄清的夜晚熬着屈辱

如何,在一本小诗刊上

有人竟读到我小小的才华

那只是一件非常偶然的

小小、小小的意外

 

一朵不怎么芬芳的花,如何

而涩涩的果

以几番风风雨雨的摇撼

如何,我小小的姓名

填上一纸颇为好听的名声

那只是一件非常偶然的

小小、小小的意外

 

一顆涩涩的果,如何

而熟而落而怯怯的种子而苍老了树

一棵苍老的树,如何

而萧萧而飒飒而枯竭了汁液

以最后一声哽咽告別

如何,在一张小小的讣闻上

有人风闻我已消失的消息

啊!那也只是一件非常偶然的

小小、小小的意外

 

成长

在没有掌声的环境中
默默成长的孩子
长大后,才不会使尽手段抢镜头
不习惯遭受冷落

在没有玩具的环境中
辛勤地成长的孩子
长大后,才不会将别人
也当作自己的玩具

在没有粉饰的环境中
野树般成长的孩子
长大后,才懂得尊重
一丝一缕的劳苦
才懂得感恩

当多数人围著奇花异卉
齐声赞颂
孩子呀!你们要多注视
随处强韧地生长的小草

 

 

    爱恋
  不用深黑的墨镜  

    隐藏起眼睛
  乡下长大的孩子
  喜欢迎向垣朗朗的阳光
  不用漂亮的手帕
  捂住鼻子,迅速走开
  乡下长大的孩子
   喜欢堆肥热腾腾的气味
  不用冰冷的冷气机  

    隔绝热情
  乡下长大的孩子
  喜欢自自然然奔放的清风
  不用眩人的皮鞋
  垫高自己
  乡下长大的孩子
  喜欢厚实的泥土
  阳光啊,堆肥啊,清风啊,泥土啊
  虽然,有些人不喜欢
  乡下长大的孩子
  仍深深爱恋着你们

 

阿爸愿意

任何对阿爸的喝采之声

也不如你们的笑语更动听

任何恩恩怨怨

也不如你们的未来

更令阿爸挂心

 

孩子呀

阿爸也曾豪迈不驯

没有什麼忧虑

阿爸也曾洒脱自如

没有什么牵挂

.且深深迷恋

 辉煌而虚幻的梦想

 

只因为有了你们

生活竟有这样多的顾忌

只因为有了你们

生命竟有了这样深深的牵念

 

若是为了自己的声名荣华

阿爸不愿意向任何人假装微笑

若是为了维护你们.

孩子呀

阿爸愿意向任何人

恳求,或抗争

 

泥土

日日,从日出到日落

和泥土亲密为伴的母亲,这亲讲--

水沟仔是我的洗澡间

香蕉园是我的便所

竹荫下是我午睡的眠床

 

没有周末,没有假日的母亲

用一生的汗水,辛辛勤勤

灌溉泥土中的梦

在我家这片田地上

一季一季,种植了又种植

 

日日,从日出到日落

不了解疲倦的母亲,这样讲--

清凉的风,是最好的电扇

稻田,是最好看的风景

水声和鸟声,是最好听的歌

 

不在意远方城市的文明

怎样嘲笑,母亲

在我家这片田地上

用一生的汗水,灌溉她的梦

 

不懂得发脾气的脸

不懂得掩饰什麼的

是怎样的一种容颜

时常沾著泥土和汗滴的

未经面霜、脂粉污染过的

是怎样的一种容颜

 

母亲的容颜 是圆圆满满的满月

无论汗水如何侵蚀

无论阳光或寒风如何欺凌

仍然丰润仍然明朗

 

嚼岁四十余年辛酸的艰苦

嚼成哺育我们的营养

母亲的牙齿一颗一颗脱落了

母亲的 终于消瘦了

 

终于消瘦了的

母亲的脸  仍然是

圆圆满满的满月

不阴不缺

在任何的夜里  是我们

唯一的仰望

 

我不和你谈论

我不和你谈论诗艺
不和你谈论那些纠缠不清的隐喻
请离开书房
我带你去广袤的田野走走
去看看遍处的幼苗
如何沉默地奋力生长

我不和你谈论人生
不和你谈论那些深奥玄妙的思潮
请离开书房
我带你去广袤的田野走走
去触摸清凉的河水
如何沉默地灌溉田地

我不和你谈论社会
不和你谈论那些痛彻心肺的争夺
请离开书房
我带你去广袤的田野走走
去探望一群一群的农人
如何沉默地挥汗耕作

你久居闹热滚滚的都城
诗艺呀!人生呀!社会呀 !
已争辩了很多
这是急于播种的春日
而你难得来乡间
我带你去广袤的田野走走
去领略领略春风

 

晨读

每天清晨

迎著朝阳赶去学校

和你们焕发的小脸互道了早安

教室后面墙壁上

那一张海棠叶地图

也亲切地和我道著早安

 在默默无言的对视中

小小地图上

每一支江河逐渐澎湃

每一座山岳 缓缓升高

每一片平原 不断扩大

 

是中国历代志士慷慨的悲歌

是中国历代豪侠 昂扬的激情

 

晒谷场

夏日 收割季

吾乡的晒谷场

是一惊惶的竞技场

 

气象台的报告

往往属于谣传

而天色—

变幻不定的天色

 

吾乡没有诸葛亮之流的人物

可以预测

晴晴朗朗之际

谁也不知

太阳何时将阴著脸

拂袖而去。  天公

何时将遣来一阵

不爽快的细雨,或是一场

恶作剧的西北雨

 

吾乡的晒谷场,在收割季

是一惊惶的竞技场

时时,惊惶著吾乡的人们

 

阳光颂

没有国籍,没有界域,你静静的永恒的盛开着

一棵无花果树

一株向日葵

一片孕满秧田的雨水

一只失去航向的无人操驶的船

你的爱的哺育是同等的

你的高亢的歌声是深入的

我要赞美,如云雀的翅驮来风声

我要捕捉,如微云的手微微探进月的瘦影

 

这里小小的国度,本来贫瘠

如果没有翠色的棕榈园

如果没有高耸的椰子林

你要尽量展示你底智慧

含羞草,夜百合,嘉禾,蒲公英

你要它们向上向上

 

是的,我听见脱土种子跳出的暴响

我听见花朵偷偷缀饮晴明的消息

还有,一颗星子拴住一个希冀

一条河流闪放一条真理

在天堂,在地下,在水里

这里,一切如音乐,一切静谧的神秘的乞求无限之生长

不时也有一阵伤心的死亡

叶落了,树枯了,河干了

哦,这些。不都是宇宙的律

你是主宰,你是上帝,你是圣母玛丽亚

我想,该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和歌吧

 

在大千世界里,你花团锦簇,你神采奔驰

灿放着,荡漾着

代表一个真理,一篇箴言,或是一门哲学

 

啊!一切在生长,呵!一切在奔放,这欣欣向荣的

属于你的,无法命名的万物哟

 

漫长的此阶太长   太寂寥

请陪我   也让我陪你

仔仔细细的踱到尽端

 

拥挤的此阶   太喧嚣

而且荒凉  陪着我

让我在你脸上  在你眼中  踏青

 

同是孤独的一粒微尘

在空旷的长阶上飘浮

多么悲戚  飘零的行程

徜若割断这脉温婉的偎依

可能  我将无甚功名

引不来掌声荣耀你

请相信  我的柔情

必定一直牵引你   守护你

 

漫长的此阶太长   太寂寥

请陪我   也让我陪你

仔仔细细的踱到尽端

此阶将更长   但不寂寥

 

洗衣的心情

洗了杯盘碗筷   又不得不洗衣的时候

缓缓的搓洗中   你那一双粗糙的手掌

就会从泡沫上升起   在我眼前晃动

 

你那一双粗糙的手掌  曾经多么纤柔

曾经多么适合抚弦弹琴

我也曾轻轻握住  踱过无数年轻的夜晚

 

记不得什么时候   才惊觉到

你久已不再弹琴抚弦的双手   已不再纤柔

常忍不住痴痴的端详

 

多年来  我未曾向你说过

生活上的种种烦琐

是你那一双手  一一承受下来

琢磨成孩子们和我  喜爱的甜蜜

而你的双手  已越来越粗糙

 

我未曾向你说过  在我心里深深潜藏的   感激和愧疚

从我多次痴痴端详的眼神  你或许已听到

 

负荷

下班之后  便是黄昏

偶尔也望一望绚丽的晚霞  却不再逗留

因为你们仰向阿爸的小脸  透露更多的期待

 

加班之后  便是深夜了

偶尔也望一望灿烂的星夜  却不再沉迷

因为你们熟睡的小脸  比星空更迷人

 

阿爸每日每日的上下班

有如自你们手中使劲抛出的陀螺  绕着你们转呀转

将阿爸激起的豪情  逐一转为绵长而细密的柔情

 

就像阿公和阿妈  为阿爸织就了一生   绵长而细密的呵护

孩子呀!阿爸也没有任何怨言

只因这是生命中   最深重

也是最甜蜜的负荷

 

稻草

在干燥的风中  一束一束稻草  瑟缩着

在被遗弃了的田野

 

午后  在不怎么温暖

也不是不温暖的阳光中

吾乡的老人    萎顿着

在破落的庭院

 

终于是一束稻草的   吾乡的老人

谁还记得   也曾绿过叶  开过花  结过果

 

一束稻草的过程和结局

是吾乡人人的年谱

 

水稻

风雨怎样凌迟  虫害怎样侵蚀

不可信靠的天空   怎样以多变的脸色戏弄

吾乡的人们

 

千年以来   吾乡的人们  怎样默默挥洒

费尽思量的汗水  滋润你们

并以怎样焦虑的深情   殷殷勤勤呵护你们

 

而你们无疔去思索  去议论

千年以来  一代又一代

你们的根   艰困的扎下土里

你们的枝枝叶叶 安分的吸取阳光

 

当镰刀和打谷机   开始忙碌的合唱

鸟仔在你们头顶上   兴奋的飞翔

只有你们明白

每一粒稻谷   是多么的辛酸结成

 

赤膊  无关乎潇洒   赤足  无关乎诗意

至于挥汗呤哦自己的呤哦   咏叹自己的咏叹

无关乎闲愁逸致   更无关乎走进不走进历史

 

一行一行笨拙的足印

沿着宽厚的田亩  也沿着祖先滴不尽的汗渍

写上诚诚恳恳的土地   不争  不吵  沉默的等待

 

如果开一些花  结一些果

那是献上怎样的感激

如果冷冷漠漠的病虫害  或是狂暴的风雨

蚀尽所有辛辛苦苦写上去的足印

不悲  不怨   继续走下去

 

不挂刀  不佩剑  也不谈经论道说贤话圣

安安分分握锄荷犁的行程

有一天  被迫停下来  也愿躺成一大片

宽厚的土地

 

角度

遥远的星光特别灿烂吗   如果照不见脚下的土地

那是为谁而炫耀  遨游的眼界特别开阔吗

如果无视于身边的山川  是否隐含倨傲

 

我也常无比倾慕  聆听世界风潮的滔滔论述

只是有一些质疑  没有立足点  候鸟般飘忽来去的踪迹

每一处都是异乡都是边陲

 

其实我更常怯怯质疑自己

长年守住村庄的田土   是否如人议论的褊狭

 

在反覆对照思量中  或许不妨这样说

每片田园四时变换的风姿  每株作物开展出去的角度

也要以诠释丰富的国际意涵

 

如果我有什么褊狭   反而是对于立足的土地   爱得还不够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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