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萨瓦纳的三个雨季过去了。

这天上午，磨坊李家的女主人抬头看天气，发现一只奇怪的鸟在求仙镇上空盘旋：“看啊，那是什么？”

镇上很多人都跑出来看到了，也吓坏了：那是一只跳兔，正展开兀鹫的翅膀歪歪斜斜地翱翔。

“天啊，这是虫嫁接出来的怪物吗？”人们惊异而不安地议论。

“我们成功了！”臾兴奋地拥抱虫和蜜。

那天下午和晚上，虫没有出诊，也没有回家，他带着蜜去了草原深处，清晨才回到住处。

臾没有回自己的家，就睡在院中的铁线花下等他。

虫蹲下来，看着臾熟睡的红彤彤的脸庞、毛茸茸的眼睛，忍不住亲了一下。

臾醒了，却没有动。

“臾，我和蜜要请你帮我们做一件重要的事。”虫在臾的耳边说。

臾没做声，仿佛又睡着了。

“臾，你一定要帮我，只有你能帮我。”虫说。

臾的睫毛动了动，一滴泪珠缓缓从眼角溢出，像露珠，映着院中的朝阳。

她睁开眼，看着虫，他的脸有些憔悴，眼睛却闪闪发亮。

“我能让你改变主意吗？”

虫不说话。

臾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从3年前她就知道自己无法改变。

“不要害怕，臾，你是在帮助我实现梦想，我很高兴有你来帮我，不要怕，亲爱的。蜜也不怕，你也很高兴，对不对，蜜？很快就好了。”手术进行了一整天，虫反复说着这样的话。

虫先将蜜的左翅卸下，然后，臾切下虫的左臂，接上蜜的左翅，再将虫的左臂接到蜜的左肩上，接着，臾分别切下虫的右臂和蜜的右翅，进行互换移植。

臾的神情越来越专注，动作快速而准确，她渐渐进入了忘我状态，虫后来也不说话了，除了偶尔提醒一下她技术细节。

移植术的这些操作她早已经烂熟于心，只是她从未解剖过巨灵——除了虫，还没有人见过死去的巨灵，好在虫11年前解剖过蜜死去的母亲，并已告诉她所有细节。虫发现，巨灵翅膀与肩部连接的所有结构与人完全相似，所有的肌肉、骨骼、韧带、神经、血管，都能在人体中找到对应的部分，只不过个别部位的发达程度不同，比如巨灵肩部与翅膀间的一条连接韧带比人要强大许多，移植时需要格外精心地缝合。

当臾在虫的右肩上缝完最后一针时，天已经黑了。

注射了烟花伞，加之接受了大量七鹈鹕草的麻醉毒液，虫和蜜都昏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