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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睡前故事：红叶牧场9
(2006-04-28 00:02:52)| 分类： 原创·故事 |
冰柱中蜥蜴妖的身体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从头到尾，它蓝绿色的身体渐渐变得与冰柱一样透明，不到一刻钟时间，蜥蜴妖如隐身般从冰柱中消失了，在它的身体原先所在的地方却显露出另一个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苍白、俊美的裸体少年，浑身伤痕累累。他的姿势像是爬在地上恸哭，双手抱紧头颅。
他的脸埋在胸前，本来不易看到，但因为他在冰柱中离地面有数米高，小青一下就认出，他就是那个纫花雨夜闯进山谷的黑衣少年。
小青呆呆地看着少年，泪水模糊了双眼。
自己苦苦寻找的人，原来一直躲在身边。他怎么变成了丑陋的蜥蜴妖？难道蜥蜴妖劫持她是为了向她示好吗？
白发疤脸的老爷爷从地下锅炉房爬上来，当他走近冰柱，发现冰柱中少年的尸体时，他嘴里喃喃地叫着“小新”，似乎想上前抱起少年，却在冰柱脚下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新”是他出走的儿子。
小青和白马不知道，当初他们在牧场迁徙路上遇到老爷爷时，老人正在山野间寻找儿子，因精疲力竭而昏倒路旁。其实他还算不上老，才不过46岁。儿子出事之后，46岁的他在数夜之间白了头。
46岁的红叶山庄庄主石达开本是江南最有名的庄主之一，文武兼修，家财万贯。
石达开小时候家里很穷，是红叶林附近一户糖农的孩子，但他心比天高，刻苦自修，终于在红叶山庄的招亲大赛上击败所有对手，赢得老庄主和庄主女儿的青睐，成为红叶山庄的新主人。后来老庄主和他的女儿相继去世，给石达开留下一个11岁的儿子石小新。
在夫人去世之前，石达开常年在外，忙于红叶山庄的事务——红叶山庄拥有江南最大的糖厂，他们的蔗糖方和枫糖球甚至卖到了恐龙人的M星球，但生意上的竞争一直相当激烈。石达开原本很少过问儿子的事，夫人去世之后，石达开将外面的生意交给别人打理，再也不出远门，决意要好好培养儿子。
这时他才发现，儿子娇生惯养，一无所长，整天就知道玩乐。石达开为小新请了家庭教师教他习文，自己亲自教他习武经商，然而小新不喜欢学习，也不愿意苦练，他只有一种爱好：捉虫子，养蜥蜴。
在红叶山庄的后花园中，到处是小新的虫网和蜥蜴窝。有一只1米多长的蜥蜴是小新的最爱，6岁那年他从山野中拣回一枚大蛋，孵化出这只蜥蜴，从此一直陪伴着他。小新叫它“糖糖”。糖糖不是一般的蜥蜴，因为它是温血的，它的蛋只能在温泉中孵化。只要有机会，小新就带着糖糖从家里溜出去，跑到山野中厮混，有时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需要人满山呼唤寻找。
石庄主恨铁不成钢，隔三岔五就要揍小新一顿，他无法理解小新对蜥蜴和山野的喜爱，有时忍不住骂：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一个怪物来？因此，小新憎恨爸爸，他常梦想自己变成一只像糖糖的蜥蜴，可以在山野中尽情地玩耍，没有任何拘束，不害怕任何天气任何野兽，可以变色，能敏捷地抓住任何从眼前飞过的虫子。他最喜欢和糖糖玩捉迷藏，因为糖糖在绿草中变成绿色，在红叶中变成红色，在花丛中呢，把自己变得五色斑斓，找起来很有挑战性。
那一天黄昏，小新的老师又来告状，小新又不见了。石庄主提着佩剑怒冲冲往后山跑去，一边大喊：“小新你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小新！”
小新和糖糖躲在草丛中，听到父亲愤怒的喊声愈来愈近。石庄主一边在山中跑，一边用佩剑往两边乱砍，嘴里恨恨地骂：“我要杀了你！你个小兔崽子！”
眼看父亲就找到这边来了，小新紧张得屏住呼吸。猛地糖糖从草丛中窜了出去，直扑父亲的面门。父亲一闪身，佩剑劈向糖糖。糖糖扭身往另一个方向逃跑，父亲紧追不放。他已经气疯了，没料到脚下出现一个大坑，“扑通”一声猛地摔了下去，手中的佩剑竟然反弹在自己脸上，顿时血流如注。父亲又气又急又痛，奋力掷出手中的剑，剑气如虹，只听草丛中糖糖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
小新躲在草丛中目睹这一切，吓得呆若木鸡。
天慢慢黑了，爸爸走远了。小新不敢回家，向深山走去。下雨了，风雨吹打着山中的树木和小新的脸庞，他发烧了，觉得雨点那么冰冷，山中的虫子、蜥蜴、松鼠、野猪、麂子，所有的动物都躲回家避雨了，只有他孤独地在林中漫游。
他并不害怕山林和黑夜，但他开始想念妈妈，脑中闪过爸爸流血的脸，心中一痛。
以前妈妈在世时，常常只有妈妈和他在一起——妈妈在他身边不停地纳鞋底，他会想爸爸，他还知道妈妈也想爸爸，但是爸爸总在外面做事。他看到蝴蝶、蜜蜂在花园中飞舞，蜥蜴在废墟上晒太阳，蚂蚁从它脚下经过，自然的生灵看起来都那么悠闲自在，为什么爸爸却总那么忙碌？每次远行回到家，爸爸会将带给他的小礼物挂在他的房门上，或放在他的床头，然后又匆匆地穿过长廊走了。
小新最喜欢的一件礼物是爸爸从遥远的M星球带来的一盏小灯，那不是普通的小灯，是用鳄龙洋中的路灯鱼做成的（M星球与鳄龙洋的故事参见小白的故事其他部分），灯光虽然不很亮，却不需要电池，据说能照两百年。
“为什么爸爸总那么忙？大人的生活有什么乐趣呢？人不能像虫子和蜥蜴一样吗？”小新问妈妈。
妈妈说：“人不能像虫子那样，人活着有很多责任，爸爸要挣钱，要把红叶山庄发展壮大。爸爸是特别要强的人……”
“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永远达不到父亲的期望，我宁愿在山野里自由自在，自生自灭。做一个人，便不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吗？”小新在山中乱走。
他不知道红叶山庄所有的人都手持火把正在大山中寻找他，父亲包扎之后又出来了，那么多人在呼喊：“小新!小新！快回家！”
山林中有很多危险的野兽，父亲的心中堆满不祥的预感，他每呼喊一声，脸上包裹的纱布便渗出一道血迹。
小新跌跌撞撞地走啊跑啊，在山梁上一回头，看见红叶山庄的方向红光闪闪。
一个人的火把不小心点着了山林，顿时火光冲天，照亮了雨夜。
风中传来枫糖的焦香。
那一夜整个红叶山庄烧成了灰烬。
那时小新觉得自己不想活了。然后他闯入山谷，遇到林中正在移花接木的王子青和闹钟蜂（对了，那些帮小青运花的白蜂叫闹钟蜂）。
那时小青正在忘我地指挥针线在林间飞舞，一边哼唱着小调。小新从没有这么近地见过少女的身体，在雨夜中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与芳香。瞬间，他完完全全地震惊了，忘记了自己的一切烦恼。
当他醒过来，转身跑开时，他已经不想死了。但他一脚踩空，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雨水吹打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他一动不动。一只巨大的蜥蜴爬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清晨，他醒来，觉得好饿，浑身涨痛，听到左侧一只蝗虫的振翅声，睁开眼皮，他发现从自己的嘴里倏地伸出一条长长软软的东西，无比迅捷地将那只蝗虫擒回口中……浑身一激灵，他突然明白，自己变成了一只蜥蜴！
“我终于变成了蜥蜴！我变成蜥蜴了！”心中喊着。那蜥蜴的眼中涌出了泪水。
慢慢地，小新差不多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男孩。只有在最深的雨夜，蜥蜴公子中会无法抑制地流泪，全身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纹，然后渐渐显出原先那个少年的模样。
它每天在山野间游荡，晒晒太阳，捉捉虫子，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目的。直到它那天在林中遇见小青。
那时它把身体隐在一大片黄花中，见到白衣少女摇摇摆摆地一路走来。它觉得她那么美丽，亲切，孤独——是的，蜥蜴公子觉得那美丽的少女内心很孤独，尽管她对山间的万物都笑厣如花，尽管她所到之处，身边的空气都芬芳起来，但她内心是孤独的。
蜥蜴公子是一个孤独者，他对别人的孤独因此格外敏感。
但她为什么让自己感到亲切呢？蜥蜴公子隐隐绰绰记得些什么。但他的脑子是混乱的。
从此蜥蜴公子便悄悄地跟踪小青，他自惭形秽，不敢暴露自己，好在他的跟踪术和隐身术越来越厉害，渐能做到随心所欲。
他感到自己越来越迷恋这位少女了，哪怕一刻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野。没看到她，蜥蜴公子便感到烦躁不安……
而且蜥蜴公子知道，万花树又快要开花了，小青又要在月夜纫花，她的身影和歌声会让它发狂，然后小青和白马又要向北迁移——一年四季，小青和白马就这样从南到北、又从北向南不断迁徙，然后我们看到大地上的花朵渐次开放。
蜥蜴公子感觉到白马和小青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也许下次迁徙他们便会设法将自己甩掉。
于是蜥蜴公子纠集蝗虫兵，开始了占领红叶牧场、劫持小青的阴谋……
……
风完全停了。四方响起白马的蹄声，那是小马王派去看管天罗四角的白马回归。
阳光从红叶树林的上方照射过来，打在木屋和冰柱上面。
冰柱开始慢慢融化。
小青从万花树中取出一面大透镜，滚到草地上。两匹白马在两边用嘴衔着透镜，将它举起来，让阳光聚焦在冰柱上面。
冰柱开始冒出阵阵白雾。
雾气环绕在慢慢变小的冰柱四周，旋转着，飞舞着，越聚越浓厚。慢慢显出白马的样子来。
终于传出一声嘶鸣，从白雾中跑出一匹白马。
又一声嘶鸣，又一匹白马。
最后额头上有一点墨色的小马王出现了，环绕在冰柱四周的雾气倏地一下完全消失了。
众人才发现，原来那巨大高耸的冰柱不见了。
草地上只有一滩水。
那些水慢慢渗入地下，不见了。
小新的尸体也不见了。他是不是也化成水渗入地下了呢？
白马复活了，小新呢？小新能复活吗？
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答案。
小新也许没有复活的能力。也许他依然无法面对父亲和小青。
只有白马知道，从那以后，世界上多了另一种雨夜花。
这种雨夜花的叶片上挑着一盏小小的灯，样子很像M星球上的路灯鱼。
那是一个苍白、俊美的裸体少年，浑身伤痕累累。他的姿势像是爬在地上恸哭，双手抱紧头颅。
他的脸埋在胸前，本来不易看到，但因为他在冰柱中离地面有数米高，小青一下就认出，他就是那个纫花雨夜闯进山谷的黑衣少年。
小青呆呆地看着少年，泪水模糊了双眼。
自己苦苦寻找的人，原来一直躲在身边。他怎么变成了丑陋的蜥蜴妖？难道蜥蜴妖劫持她是为了向她示好吗？
白发疤脸的老爷爷从地下锅炉房爬上来，当他走近冰柱，发现冰柱中少年的尸体时，他嘴里喃喃地叫着“小新”，似乎想上前抱起少年，却在冰柱脚下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新”是他出走的儿子。
小青和白马不知道，当初他们在牧场迁徙路上遇到老爷爷时，老人正在山野间寻找儿子，因精疲力竭而昏倒路旁。其实他还算不上老，才不过46岁。儿子出事之后，46岁的他在数夜之间白了头。
46岁的红叶山庄庄主石达开本是江南最有名的庄主之一，文武兼修，家财万贯。
石达开小时候家里很穷，是红叶林附近一户糖农的孩子，但他心比天高，刻苦自修，终于在红叶山庄的招亲大赛上击败所有对手，赢得老庄主和庄主女儿的青睐，成为红叶山庄的新主人。后来老庄主和他的女儿相继去世，给石达开留下一个11岁的儿子石小新。
在夫人去世之前，石达开常年在外，忙于红叶山庄的事务——红叶山庄拥有江南最大的糖厂，他们的蔗糖方和枫糖球甚至卖到了恐龙人的M星球，但生意上的竞争一直相当激烈。石达开原本很少过问儿子的事，夫人去世之后，石达开将外面的生意交给别人打理，再也不出远门，决意要好好培养儿子。
这时他才发现，儿子娇生惯养，一无所长，整天就知道玩乐。石达开为小新请了家庭教师教他习文，自己亲自教他习武经商，然而小新不喜欢学习，也不愿意苦练，他只有一种爱好：捉虫子，养蜥蜴。
在红叶山庄的后花园中，到处是小新的虫网和蜥蜴窝。有一只1米多长的蜥蜴是小新的最爱，6岁那年他从山野中拣回一枚大蛋，孵化出这只蜥蜴，从此一直陪伴着他。小新叫它“糖糖”。糖糖不是一般的蜥蜴，因为它是温血的，它的蛋只能在温泉中孵化。只要有机会，小新就带着糖糖从家里溜出去，跑到山野中厮混，有时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需要人满山呼唤寻找。
石庄主恨铁不成钢，隔三岔五就要揍小新一顿，他无法理解小新对蜥蜴和山野的喜爱，有时忍不住骂：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一个怪物来？因此，小新憎恨爸爸，他常梦想自己变成一只像糖糖的蜥蜴，可以在山野中尽情地玩耍，没有任何拘束，不害怕任何天气任何野兽，可以变色，能敏捷地抓住任何从眼前飞过的虫子。他最喜欢和糖糖玩捉迷藏，因为糖糖在绿草中变成绿色，在红叶中变成红色，在花丛中呢，把自己变得五色斑斓，找起来很有挑战性。
那一天黄昏，小新的老师又来告状，小新又不见了。石庄主提着佩剑怒冲冲往后山跑去，一边大喊：“小新你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小新！”
小新和糖糖躲在草丛中，听到父亲愤怒的喊声愈来愈近。石庄主一边在山中跑，一边用佩剑往两边乱砍，嘴里恨恨地骂：“我要杀了你！你个小兔崽子！”
眼看父亲就找到这边来了，小新紧张得屏住呼吸。猛地糖糖从草丛中窜了出去，直扑父亲的面门。父亲一闪身，佩剑劈向糖糖。糖糖扭身往另一个方向逃跑，父亲紧追不放。他已经气疯了，没料到脚下出现一个大坑，“扑通”一声猛地摔了下去，手中的佩剑竟然反弹在自己脸上，顿时血流如注。父亲又气又急又痛，奋力掷出手中的剑，剑气如虹，只听草丛中糖糖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
小新躲在草丛中目睹这一切，吓得呆若木鸡。
天慢慢黑了，爸爸走远了。小新不敢回家，向深山走去。下雨了，风雨吹打着山中的树木和小新的脸庞，他发烧了，觉得雨点那么冰冷，山中的虫子、蜥蜴、松鼠、野猪、麂子，所有的动物都躲回家避雨了，只有他孤独地在林中漫游。
他并不害怕山林和黑夜，但他开始想念妈妈，脑中闪过爸爸流血的脸，心中一痛。
以前妈妈在世时，常常只有妈妈和他在一起——妈妈在他身边不停地纳鞋底，他会想爸爸，他还知道妈妈也想爸爸，但是爸爸总在外面做事。他看到蝴蝶、蜜蜂在花园中飞舞，蜥蜴在废墟上晒太阳，蚂蚁从它脚下经过，自然的生灵看起来都那么悠闲自在，为什么爸爸却总那么忙碌？每次远行回到家，爸爸会将带给他的小礼物挂在他的房门上，或放在他的床头，然后又匆匆地穿过长廊走了。
小新最喜欢的一件礼物是爸爸从遥远的M星球带来的一盏小灯，那不是普通的小灯，是用鳄龙洋中的路灯鱼做成的（M星球与鳄龙洋的故事参见小白的故事其他部分），灯光虽然不很亮，却不需要电池，据说能照两百年。
“为什么爸爸总那么忙？大人的生活有什么乐趣呢？人不能像虫子和蜥蜴一样吗？”小新问妈妈。
妈妈说：“人不能像虫子那样，人活着有很多责任，爸爸要挣钱，要把红叶山庄发展壮大。爸爸是特别要强的人……”
“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永远达不到父亲的期望，我宁愿在山野里自由自在，自生自灭。做一个人，便不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吗？”小新在山中乱走。
他不知道红叶山庄所有的人都手持火把正在大山中寻找他，父亲包扎之后又出来了，那么多人在呼喊：“小新!小新！快回家！”
山林中有很多危险的野兽，父亲的心中堆满不祥的预感，他每呼喊一声，脸上包裹的纱布便渗出一道血迹。
小新跌跌撞撞地走啊跑啊，在山梁上一回头，看见红叶山庄的方向红光闪闪。
一个人的火把不小心点着了山林，顿时火光冲天，照亮了雨夜。
风中传来枫糖的焦香。
那一夜整个红叶山庄烧成了灰烬。
那时小新觉得自己不想活了。然后他闯入山谷，遇到林中正在移花接木的王子青和闹钟蜂（对了，那些帮小青运花的白蜂叫闹钟蜂）。
那时小青正在忘我地指挥针线在林间飞舞，一边哼唱着小调。小新从没有这么近地见过少女的身体，在雨夜中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与芳香。瞬间，他完完全全地震惊了，忘记了自己的一切烦恼。
当他醒过来，转身跑开时，他已经不想死了。但他一脚踩空，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雨水吹打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他一动不动。一只巨大的蜥蜴爬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清晨，他醒来，觉得好饿，浑身涨痛，听到左侧一只蝗虫的振翅声，睁开眼皮，他发现从自己的嘴里倏地伸出一条长长软软的东西，无比迅捷地将那只蝗虫擒回口中……浑身一激灵，他突然明白，自己变成了一只蜥蜴！
“我终于变成了蜥蜴！我变成蜥蜴了！”心中喊着。那蜥蜴的眼中涌出了泪水。
慢慢地，小新差不多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男孩。只有在最深的雨夜，蜥蜴公子中会无法抑制地流泪，全身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纹，然后渐渐显出原先那个少年的模样。
它每天在山野间游荡，晒晒太阳，捉捉虫子，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目的。直到它那天在林中遇见小青。
那时它把身体隐在一大片黄花中，见到白衣少女摇摇摆摆地一路走来。它觉得她那么美丽，亲切，孤独——是的，蜥蜴公子觉得那美丽的少女内心很孤独，尽管她对山间的万物都笑厣如花，尽管她所到之处，身边的空气都芬芳起来，但她内心是孤独的。
蜥蜴公子是一个孤独者，他对别人的孤独因此格外敏感。
但她为什么让自己感到亲切呢？蜥蜴公子隐隐绰绰记得些什么。但他的脑子是混乱的。
从此蜥蜴公子便悄悄地跟踪小青，他自惭形秽，不敢暴露自己，好在他的跟踪术和隐身术越来越厉害，渐能做到随心所欲。
他感到自己越来越迷恋这位少女了，哪怕一刻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野。没看到她，蜥蜴公子便感到烦躁不安……
而且蜥蜴公子知道，万花树又快要开花了，小青又要在月夜纫花，她的身影和歌声会让它发狂，然后小青和白马又要向北迁移——一年四季，小青和白马就这样从南到北、又从北向南不断迁徙，然后我们看到大地上的花朵渐次开放。
蜥蜴公子感觉到白马和小青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也许下次迁徙他们便会设法将自己甩掉。
于是蜥蜴公子纠集蝗虫兵，开始了占领红叶牧场、劫持小青的阴谋……
……
风完全停了。四方响起白马的蹄声，那是小马王派去看管天罗四角的白马回归。
阳光从红叶树林的上方照射过来，打在木屋和冰柱上面。
冰柱开始慢慢融化。
小青从万花树中取出一面大透镜，滚到草地上。两匹白马在两边用嘴衔着透镜，将它举起来，让阳光聚焦在冰柱上面。
冰柱开始冒出阵阵白雾。
雾气环绕在慢慢变小的冰柱四周，旋转着，飞舞着，越聚越浓厚。慢慢显出白马的样子来。
终于传出一声嘶鸣，从白雾中跑出一匹白马。
又一声嘶鸣，又一匹白马。
最后额头上有一点墨色的小马王出现了，环绕在冰柱四周的雾气倏地一下完全消失了。
众人才发现，原来那巨大高耸的冰柱不见了。
草地上只有一滩水。
那些水慢慢渗入地下，不见了。
小新的尸体也不见了。他是不是也化成水渗入地下了呢？
白马复活了，小新呢？小新能复活吗？
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答案。
小新也许没有复活的能力。也许他依然无法面对父亲和小青。
只有白马知道，从那以后，世界上多了另一种雨夜花。
这种雨夜花的叶片上挑着一盏小小的灯，样子很像M星球上的路灯鱼。
后来，后来，小青和红叶牧场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小青和小白、孙小饭成了好朋友，他们约定以后还要见面。小青用那些浅绿色的会飞的花瓣送小白和孙小饭回到山阳城——她念了一句口诀，那些花瓣就变大了，像飞毯一样，小白和孙小饭到了地方，那些花瓣又变小，自己飞走了。
回到山阳城，小白和孙小饭很少给人讲他们在红叶牧场的经历，因为有些事提起来就让人难过。但当他们有时眺望天边的彩霞，他们想：小青又来了，那是红叶牧场的红叶林辉映着天空吧；当他们看到山间的白云，他们就想，那是红叶牧场的白马群在奔跑吧。
在有月光的晚上，孙小饭和小白总会趴在窗前，仔细听，仔细看。他们在寻找闹钟蜂呢，一旦小小的像月光一样白的闹钟蜂出现了，他们就知道小青来和他们约会了。
小青和小白、孙小饭成了好朋友，他们约定以后还要见面。小青用那些浅绿色的会飞的花瓣送小白和孙小饭回到山阳城——她念了一句口诀，那些花瓣就变大了，像飞毯一样，小白和孙小饭到了地方，那些花瓣又变小，自己飞走了。
回到山阳城，小白和孙小饭很少给人讲他们在红叶牧场的经历，因为有些事提起来就让人难过。但当他们有时眺望天边的彩霞，他们想：小青又来了，那是红叶牧场的红叶林辉映着天空吧；当他们看到山间的白云，他们就想，那是红叶牧场的白马群在奔跑吧。
在有月光的晚上，孙小饭和小白总会趴在窗前，仔细听，仔细看。他们在寻找闹钟蜂呢，一旦小小的像月光一样白的闹钟蜂出现了，他们就知道小青来和他们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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