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哗地打在帐篷上。小白把惊慌的小兔子抱在怀里,抚摸它的背,小兔子对小白、孙小饭讲述了红叶牧场的来历和变故。
小兔子名叫田田,原来是生活在山阳城西边莽莽群山中一只普通的兔子。她说,原来她住的地方只是普普通通的北方的山野,既没有红叶林,也没有碧蓝的湖水及湖边长满野花的草原。那一天,田田正在灰色的山谷中和她的小伙伴玩捉迷藏,突然天空中一只苍鹰俯冲下来,把利爪伸向东张西望的田田。等田田发现危险时,一下子吓呆了,眼看着苍鹰凶恶的爪子、闪闪发光的眼睛正在迅速逼近,这时突然山谷中响起马群的嘶鸣,一个浑身白衣、香气袭人的小姑娘出现在田田面前。她挥动手里的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
“我当时晕过去了,”田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看来她有喜欢晕过去的老毛病,“当我醒来,那个满身香气的姑娘把我抱在怀里,就像你现在这样,你叫小白是吗?她叫王子青,我叫她小青。当我从小青的怀里跳下地面时,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唉,我的豁牙全叫人看到了),整个山谷都变了——山坡上突然长满了红叶白皮的树林,脚下原来灰扑扑的枯草地变成了毛绒绒绿茵茵的草原,周围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我的身后有一栋木屋,木屋后面竟然还有一片湖水,湖水那边一大群白马正在饮水——我吃惊地转着圈,看着周围,说不出话来。小青噗哧一声笑了,我张大嘴吃惊的样子一定傻傻的。”
“我想这一切都是小青带来的,她一定是仙女吧。这些漂亮的树林、草原、湖水、木屋、白马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呢?小青是怎么做到的?我一直很疑惑。问小青,她总说:先不告诉你,我要保持神秘哦,以后你就明白了。以后是什么时候呢?她说:等我们动身离开的时候。”
离开?小青和她带来的这一切将会离开吗?田田有点难过,但并没有总放在心上。
“从此我和小青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成了她的跟屁虫,跟着她满世界转,但是我觉得在小青身上和这个山谷中隐藏着很多秘密,其实是我不了解的。小青每天都做三件事。白天在草原上查看那些野花,她看得非常仔细,有时还会喃喃自语,流露出得意或不满意的神情,她看那些花啊简直像看自己的孩子,她像个小妈妈呢。黄昏时,小青就坐在草原和红叶树林的边缘唱歌,她唱得太好听了,每到她唱歌的时候,好些竹节虫就来了,和着她歌声的节拍在竹叶和野花上跳舞。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在红叶树林的边缘还有一片不大的竹林,小青说,起初那儿不知怎么冒出一节竹笋,慢慢地便有了竹林,还出现了竹节虫。奇怪的是,小青唱完歌,转身进了红叶树林,但她的歌声依然在山谷中回响,一整晚都听得到,那歌声就像一个夜行人整晚在山谷中游荡。刚才说到,小青唱完歌转身进了红叶林,我跟着进去过,但是进去之后觉得害怕,原来红叶树的树皮上长满了眼睛,到了晚上那些眼睛好像会动,会发出若有若无的光,而且原来那红叶树林看起来是有边的,走到里面却感觉无边无际,似乎永远走不到头,我一下子就迷失方向了,只能紧紧地跟在小青脚下。小青在红叶树林中到处走,那些树上的眼睛会纷纷跟着她的身影转动,小青仿佛是寻找什么,但是始终找不到,风吹动红叶林,发出叹息的声音。”
“后来,我发现小青每天晚上都会在唱歌之后进入红叶树林,然后在树林中走啊走,直到天光曦微才满脸疲惫地回到木屋。我因为害怕再没有跟她进到树林里,我在木屋里陪着烧火的老爷爷。”
对了,田田忘了告诉小白和孙小饭,木屋中有一位老爷爷,田田不清楚他的身份,因为他从来不说话,也不出门,一天到晚呆在木屋的地下锅炉房中烧火。原来在小小的木屋底下竟然藏着一间大大的锅炉房,那烧火的炉膛像一栋楼那么高,但是填煤的炉口却很小,出来的烟也不大,木屋烟囱口的炊烟便来自地下的锅炉房。老爷爷整天坐在小小的炉口前,用炉钳往炉膛里填一种小小的彩色“煤球”,其实它不是普通的煤球,有红黄蓝绿各种颜色,只有屎克郎的粪球那么大。“煤球”虽小,但是炉火却日夜熊熊不息——而且炉火的颜色不断变幻,老爷爷的络腮胡子都被热的光线烤得弯弯曲曲。有一次老爷爷难得从地下上来一趟,田田才发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有一道疤痕斜划过只是平时被炉火映得通红看不出来罢了。
在这个木屋中最神秘的东西还不是地下那间规模恢宏的锅炉房,而是一进门就能看见的那株万花树。
田田第一次走进小青的木屋时,觉得新奇极了。原来木屋里没有任何普通的桌子、椅子、灯、床啊等家具,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棵树,一棵温暖的树。(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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