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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的房间中摆着两张玛丽莲·梦露的照片。一张在霍金用于读书的乐谱架旁,是他和“梦露”的合影;另一张在对面的墙上,性感女神整天对着物理学家搔首弄姿。
而他全身只有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能动弹了。这并不妨碍他对梦露的热爱。
喜欢美女的物理学家看来不只是霍金。据说爱因斯坦也很喜欢梦露,费曼则喜欢在脱衣酒吧里思考和演算量子电动力学问题,还曾与其他男客争风吃醋、打架斗狠。还有接近于物理学家的分析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他放松自己的办法是去色情影院。
美女、性感,与物理学创造有什么关系吗?
应该说没什么必然关系,牛顿可是不近女色,终生未娶。
但看来至少“好色”并不与科学创造必然冲突。如果科学家本人爱好,看看美女也许可以给他的头脑增加活力和灵感。有什么不可以呢?
但在某些人的头脑中,对科学家和科学是带有刻板印象和成见的——以为科学家都一脸严肃、高贵,科学应该伟大光荣正确。读《无中生有:霍金与〈时间简史〉》和新的简易版《时间简史》,则可让有心人一窥科学原生态与科学家真性情。
《无中生有》收入2004年霍金在中国演讲和答问的文稿,同时还有《时间简史》译者兼霍金学生、霍金采访者的亲历文字,堪称来自霍金生活与思想的第一现场。
我看到,被禁闭在轮椅和瘫痪身体之中的霍金其实非常孤独,脆弱,又像个孩子似的喜欢表现自己,依赖身边的女性。他喜欢听护士讲家长理短的闲话,每天吃的大把药片中主要包括多种维生素,他最信赖维生素B,因为那是他从事药学的爸爸告诉他的……
当2004年夏天霍金来到中国时,受到中国记者追星捧神一般的待遇。有中国记者问霍金:您认为下个世纪最伟大的发现将是什么?
霍金答道:“如果我知道什么是下个世纪最伟大的发现,我就已经把它做出来了,它将是某种不可预料的东西,将非常奇异地到来,科学就是这样进展的,它由想象力的跳跃组成。”
伟大的发现和创造无法预料,将“非常奇异地到来”,“由想象力的跳跃组成”——这个答案一定出乎提问者的预料,也许他更期待一个“掷地有声“的说法,“下世纪最伟大的发现将在某处某处”云云。
在某些人看来,科学是最实在的东西,最可靠的惟一的真理,一步步从正确走向正确,甚至完全可以5年10年20年地规划下去。科学与“奇异”、“想象力的跳跃”这类词汇怎么会发生关系呢?
然而,霍金说,如今最有希望完成四种基本力“统一大业”的宇宙终极理论叫M理论,但这个理论其实不是一个理论,而是一系列不同的理论组成的理论网络。这些不同的理论可能做不同的假设,用不同的数学形式,构思了不同的世界图景,适用于不同需要,但它们又好像是互补的、兼容的、等效的,你可能没法说哪一个最“真实”,没有哪一个是惟一正确的。无论是膜理论,超弦理论,或十一维空间,模型不过是模型,理论就是理论,即使做出了预言、得到了实验验证,我们也无法确认世界的真相是否真的就如同某理论所描述。
“我们将永远不能完全肯定,我们是否确实找到了正确的理论,因为理论不能被证明。”霍金写道。
这不是我们从小被灌输的“科学”的面目啊。
从最早的上世纪90年代的中文版,到2001年的插图本,到最新出版的普及版,我一直在读《时间简史》。最新的普及版,霍金删减了一些艰涩内容,并加进最新研究进展,号称要让青少年读懂,但我依然读得头大。不管什么版本,《时间简史》是一本需要“时间”用心读的书。
也许,读懂多少已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你对世界的奇异已经开始感到惊奇,你想象的双翅已开始翕然扇动……
(《时间简史(普及版)》史蒂芬·霍金 列纳德·蒙洛迪诺著吴忠超译;《无中生有:霍金与〈时间简史〉》杜欣欣 吴忠超 编著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6年1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