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池花落』酒歌.三门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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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青山绿水,什么叫澄明透彻。
山是一眼望不尽的连绵起伏,山峦连着山峦,峰谷映着峰谷,似乎天有多远,山就有多深;江水衬着光影、波纹,透着远山的葱翠,飘带般缭绕,于是,山变灵动了,水也有了生动的意象——山呢,就是那伟岸的男子,用坚实的双臂,悉心呵护自己的女人,水呢,自然就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子,那最是一低头的温柔;偶尔,有捕鱼人泛舟江上,或是枯竭的河床上,一两头水牛缱绻的身影,诗情恍然入画般。
习惯了看江南的山,这里几座,那里一簇,井底之蛙的我,以为这便是山峦绵延,这便是群山叠翠,到了贵州,到了黔东南,才知道,原来,山可以如此这般恣意浩浩荡荡、不息不绝,这样的一种逼仄,近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行在路上,从车窗望去,除了山还是山,偶尔的山坳,便是寸金寸土地建设成集镇,几乎没有耕地良田,没有工业生存的空间,却也有了这遗世般洁净的土地。
30日。天柱。三门塘。
午后,从天柱出发,沿清水江前行。山路蜿蜒,沥青路面黑漆漆的,显然新浇灌过,这远比想象中的路况要好得多。路的一侧是山崖,偶尔见拦腰削平的绝壁旁有滚石落下的痕迹。
沿途经过几个小镇,高高低低、簇簇拥拥的苗家吊脚楼鳞次栉比,一两栋白底黑线勾勒的砖式建筑混杂期间,极是醒目。而先前恶补过旅行功课的我,知道那便是天柱最著名的人文景观——宗祠文化。在天柱,几乎每个乡镇都保留着这样一些古老精致的建筑,这些巧妙融合了西洋、荆楚和北侗文化的建筑及雕塑风格的宗祠,一度是氏族讲颂道德礼仪的聚集地。
车行一个小时,大伙儿都有些昏昏的睡意,这时,彭D指着对岸山坡上的侗楼叫了起来,看,那就是三门塘!于是,急急驻车。却发现宽阔的江面上,只有建设中的桥墩却无处觅桥的踪影。
众人正在诧异,彭D一声“跟我走”,领着我们下了江边埠头。原来,早有艄公等在那里。“突突突”的轰鸣声中,渡船荡悠悠地载着我们一行五人驶向对岸。
“去侗寨,你要喝酒的。” 似乎早有预谋。
“不行。”连日惨败醉归,心有余悸的我一口回绝。
“那是人家的热情哦。”言外之意,哪里能容你拒绝。
“我就是来听歌的嘛,我这次来特别感动印象深的就是这嗳。”我开始打晃悠。
上岸。沿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拾阶。忽然,草木掩映的寨门口飘来若隐若现的天籁,“不至于在那边等吧,不至于真的在那边等吧,不至于吧,不会吧……”惊讶中的我,语无伦次起来。
距离越来越近,答案已是分明——只见寨门口一溜烟排起了数十名盛装的侗家女子,红头巾裹辫,蓝衣黑裤,唱着侗歌,拉起了拦门酒。再回头看彭D,一脸“贼贼”的笑,不用问,一定是他暗中安排的。
“不对,这样不对,不行的……”哦,还没来得及我多犹豫,六个可爱的侗家小妹已手捧米酒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
“你不能不喝,不然就是不尊重人家哦。不喝酒,你进不去的。”
“不行,你们先上。”临阵脱逃?可是,哪里容得你迟疑么,酒早已是灌了下去。
“阿姨。”谁在糯糯地喊,面对侗家小妹那一双双纯净的双眸,哪能推却嗳。
终于过关斩将,不胜酒力的我却早已晕乎乎不知南北东西。
传说中的“神秘”客人,惊动寨子里的最高行政长官——
刚踏进寨子大门,却见村长大人恭候在一旁。于是,跟随着他娓娓道来的解说,一行人缓步前行,“关于三门塘的来历,一种说法是,五百年前,谢家、王家、尹家,从湖南迁移而来,各立门户,于是称之为三门塘,另一种说法是这里有三个门,东门、南门、北门,究竟是哪个正确呢,还没得考证……”
暗褐色的侗楼群中有两座独立特行的家祠,白底黑瓦。其中一座是太原祠,即王姓家祠,因王姓源于太原得名。相隔百米处的是刘氏宗祠,造型更是独特,错落高耸的山墙,绘满了花草人物飞禽走兽,各具神韵惟妙惟肖,展翅飞翔的雄鹰,翩跹的彩凤,西洋时钟、甚至还有几十个大写的英文字母,让你一时莫辩今夕何夕。
寨子里很安静,除了婉转鸟鸣,几乎听不到喧哗,巷子里有人在走动,却也似乎习惯了陌生人的来访。
碎石堆砌的屋基,沿山势搭建的侗楼,青石做成了栏杆,走累了,靠上去稍事休憩。沿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街巷,拐进好客的侗家,主人端出一碗碗香喷喷的油茶,而这浓浓的情又怎能让人轻易推却?
一路行摄。太多的难以忘却。我想,印象三门塘,该以这样的镜头方式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