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盈袖』父亲的电话
(2009-04-21 23:3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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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分类: 暗香盈袖 |
上周四中午,父亲打来电话,说祖母突然发病住院,医院发出了病危通知单,末了,父亲加了一句,“我知道你忙,没什么事情,就不用回来了”。我听出电话那端的父亲,貌似平静的语气里,掩饰着的波澜起伏。
我犹豫了下,紧盯了父亲一句,“她严重么?要我赶回来么?”
“不用,不用,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我只是说给你听一下而已。刚才打了强心针,缓过神来了。”电话那端的父亲,局促不安的语气里忽然带起了明显的哭腔。
我明白生性好强的父亲,不到万不得已,是从不低头求人的。心中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便解释,“我手上正好有个活需要赶,没什么大碍,就暂时不回来了。有事,打我电话吧。”
下午,匆匆忙忙地把一篇稿件修改定稿,传给无锡市局的同行。想想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便电话父亲,“那我还是回来吧。这就去请假。”
“好的,好的。”我听出电话那端的父亲,语气里有着显然的欣喜。
于是,请上假,与母亲、兄嫂一行四人,急匆匆驱车往老家赶。三个小时后,我们已出现在数百里外的祖母病榻前。
祖母的病榻前,已挤了好些人。原来,下午危急时刻,父亲通知了一切能到的亲戚,包括上海的姨叔,也都先期赶到。面对屋子里的亲友们,我忽然有些惭愧。
而父亲看到我们的到来,显然很高兴,寒暄了几句,赶紧介绍起祖母的病情,是感冒引起的心率衰竭等并发症,下午的状况着实有些危险,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眼前的祖母,刚从危险中缓和过来,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虽然93岁的高寿,精神却是矍烁。拉起我们,呱拉呱拉不停,“儿子(指父亲)73岁了,也该跟他子女一起生活享清福了……”
父亲一脸憔悴地在边上喃喃道,也许,这便是临终遗言了。
而我,从某种自私的角度考虑,却宁愿相信一言成谶——父亲是独子,赡养老母亲的义务责无旁贷地落到了他肩上,而他,患有高血压等很多病症,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力越来越不支,每次回老家看望他,总有蓦然又见沧桑之感。有时,我想接他来宜小住几天,他却总是以祖母年迈需要人照顾为托辞。他说,他要尽孝道,赡养好老人。其实,父亲原本并非独子,祖母也并非是他的亲生母亲,父亲的生母,在他三岁那年,生产完他的弟弟,坐月子时,不幸感上风寒,过早地离开了世界,不久,他的弟弟和五岁的哥哥,也相继夭折。没过多少天,祖父填了房,娶了现在的祖母。
这些年来,父亲感恩祖母培养了他,上了大学,才有了今天的生活,对祖母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而我却很少有共鸣。也许是因为职业的无规律性,生了小女后,我便将母亲接来帮忙照看,这些年来,让父亲和母亲一直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再加上他们结婚后近二十年的两地分居(父亲在铁道部工作,成年累月辗转在千里之外,而母亲则带着我和兄长在沪上一所小学执教。一直到八十年代初期,才相继调回老家),屈指算算他们的婚姻生活,分开过的日子竟有三十年。仅有的那些共同生活的日子里,父亲和母亲却总是磕磕碰碰的,以至于当年我几近绝望地逃离。那是在求学时代,曾经一段日子,我与父亲关系异常紧张,几乎形同陌路。而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渐渐理解了他当年的暴躁,看似的不可理喻。在嫁作异乡妇后多年后的一天,我听到他与母亲在电话里商量,说替去世的祖父选墓地,顺便替自己和健在的祖母也预留位置时,我忽然有强烈的泪流感觉。
眼前的父亲真的老了,两鬓越来越多的白发,说话时越来越不清的口齿,渐渐佝偻的身影,他正一天天地苍老下去,无法避免地一天天苍老下去。这是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正如我自己,也在额头添起了皱纹,眼角多了细纹。女儿,正一天天地长大。等到她羽翼丰满,我便成了父亲、母亲的今天。
总想对父母好一点,多一些温情,多一声问候,只是,我总是在找借口,也许真的是很忙,也许,只是想逃避生活的无奈与无常。
周五上午去医院探望祖母。正恢复中。遂返宜。下午五点半在高速上接电话,关于推荐省政法宣传工作先进个人(无锡市局推荐),半夜到办公室抱佛脚赶的材料,周六(18日)一早托朋友将资料急送无锡。20日省委政法委公布表彰(全省公安七个名额)。呵呵 。落选,意料中。仅记录。无它。
周六至周一随老公单位组团去浙江象山三日游。海山景观。松兰山浴场、石浦渔港、雨中古镇。值得夏天自驾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