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大地长旅 |
02年夏天,我在云树雨雾的梵净山。
03年夏天,我在翠竹杳霭的博望山。
04年夏天,我在昏暗苍凉的魔鬼城。
05年夏天,我在一叹千年的雁门关。
而06年的夏天,本来,我应该在吐鲁番的葡萄架下,耳际还留着葡萄硕涨的颗粒打在车窗上“碰痛碰痛”的声音;身边,是坎儿井凉凉亮亮的雪山清泉;嘴里是葡萄与西瓜的清凉与甘甜。
我应该在交河的废墟,在夏天的炎阳里,遥想安西都护的金甲仪仗。
我应该在青色的天池,抬头,是博格达峰耀眼的雪冠,快意地直刺蓝天;低头,是世间最幸福的牛儿,在美美地、乖乖地啃草。
我应该在库车,冥想古代的龟兹,在鸠摩罗什的锡杖下颂一颂金刚经,在克孜尔千佛洞对伟大的古代发出由衷的赞叹,让极乐的净土幻化在血管里如醇酒慢慢洇开!
或者,我应该在昭苏的草原,体味夕阳下钢蓝的云杉、洁白的雪山,都被夕阳燃烧成火红的铁!
我应该在亚洲的中心,让夏日的思绪画出一个大大的圆,向北一万里,是寒冷迷蒙的北冰洋;向南一万里,是阳光明媚的新几内亚;向西一万里,是白雪皑皑的卡兹别克雄峰;向东一万里,是有鲑鱼逡巡的白令海。
让亚细亚四极的长风,在我头顶的蓝天,汇成天籁的合唱。让心随风远去,飞向无边的蓝天大海。
还有,我还要在阿勒泰的友谊峰下,在神秘喀纳斯薄雾的清晨,看雪松与云杉深处那一泓静静地翡翠!山那边,是成吉思汗西征的驰道,800年前的,10万蒙古铁骑的车甲辚辚,刀弓铿锵,仿佛还在山谷的碎石间回荡;而山这边,据说有长鲸出没,怪鱼击水,这是庄子礼赞的北溟么?
我还要,去到阳光灿烂的塔什库尔干,看看万山纽结的喀喇昆仑,让灵台神思如塔吉克的鹰笛,尖锐地鼓起哨翼,回荡于帕米尔的冰峰之间。
还有喀什,怎么能忘了呢,那艾提尕尔周五的主麻,我要去听听阿訇那清言如水的古兰经,跟着那些穆斯林接一个沉默地,长长的都瓦尔……。
还有啊,还有……。
但现实呢?我的06年的夏天,06年夏天的我,一处也没去,羁留于单位,斤斤于工作,我的有心之旅,无情之游,不知归于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