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青岛湾

【散文】回不去的故乡

许久，故乡在脑海里那样纠缠。这是岛城的秋夜，风声和阵阵蛩鸣贯穿我在云河路旁的纱窗，送来儿时故乡的画面和气息，交织成断断续续思念。

重回梦里，故乡只剩下灰色的记忆。

在外，不是打拼，也没那么容易。从离开故乡那刻就期待某日的回归，接续未曾失落的颜色，融汇在笔触端的田野和山岗。梦境是温和的，如初春融雪般划过路面，听那流水带来阵阵春风柔情。

小城之美不是现在，记忆中曾长久的停留在某一时刻。河边的田野、绿荫里的杏花、四季的变幻；大山、蕨菜、清泉、白云、中学。那些气息如同缭绕的村烟，每每从心河散出，飘渺在独处的时光里经久不息，带我穿行在某一时空，鲜为人知。

我说的故乡，很多人并未所闻，虽然名称没有改变，却陌生的拒绝我的感叹。那里的流云已经忘记走失的昨天，那里的街道已然更换了星际路标。我想被遗忘的应该是十几年来的旅尘，在长街的转角默默消失。我想带上一种愿望，从心底走回那里，我知道那种陌生不会被彼此唤醒，背上行囊，一个人走过寂寥的街头，听乡音久违。

人在异乡，始觉留存的更是内心隐藏最深的一句话语，带着它远走天涯，赢得千里之外的乡思。摄影和爱好文学一直让我活的很好，凭它所创造的“财富”，让我的前行有了灵魂。无论是海边还是大山一侧，人生相系的总是难忘的岁月情怀，而非你如何出人头地或者患得患失。

几十年倥偬一去磨尽了我们的青春。但还好，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海边。每天带上两部相机驱车独行，记录身边的人事和云蒸霞蔚的风景。其实心灵是可以连接梦境深处的，无论时空相隔有多远；无论是否有人还会想起你。当我驻足冥思，总有一种期盼不约而至，这大概是山那边的季节呼唤，吹过凉风习习的午夜，秋月如勾。一切就慢慢变得释怀，不再为熟悉的陌生城市感到迥远，包括很多熟悉的陌生人是否还会遇到。在空间交错的幻境中，随便与时光慢慢割舍，或者不舍。

其实故乡更像粒种子，走在哪里都会在心中发芽。

一些远离故乡的人在抖音上发布感慨，很有同感，来自不同的城市都有相同的体会。甚至想过来场说走就走的自驾远行，去看故乡无际的田野，去看大朵大朵摇曳的白云。甚至想到带些啤酒，在河边、在山冈，在过往的岁月中醉上一会，听林涛如诉。

回不去，一个被故乡熟悉的陌生人。

只能记得那山那水、那时年少。

还记得踏上征程的时候没有高铁，卧铺的窗外洒满离愁。一路向南，说着一口东北乡音的人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旅途的尽头会有怎样的结局。只是依稀记得栈桥上人流穿梭，海滩沙细。一种落寞孤寂的心情与列车的节奏相伴震荡，这就是抉择中的分水岭了。

出发前，已认识了很多岛城的摄影师。后来他们带我去了海大、轮渡、会场、小鱼山、老街、二浴等地方随拍，从此把襟怀融入大海，融入我的第二故乡。

推开一扇窗，海面吹来鲜咸的空气。在这里，心情承载了后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习惯于胶东方言的拗口；习惯于按照座次排序的豪饮；习惯于在陌生人流中的穿梭。固守田园的思绪，终于在行途中被慢慢浸染。犹如一场等来的秋雨，雾霭幻现，绿野渐渐凋敝。人之将秋，梦当奈何？冥冥中串起的岁月，一路定格了遥远的风景。是大海的呼吸，也是山顶的回眸，只有尚未固化的笔端，依然能书写出带有乡愁的梦境。

和那些难以忘却的故事。 

雪魂 2021.08.20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