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路上（八）被延续的梦想

                              　　　　　　　　　　 图文/雪魂

下雪了，第一次。在夜里，刮风的感觉跟故乡一模一样。我怕是太想家了，做着相同的梦境，看着雪花飞舞着飘过窗前，就用心里去对比着两个世界的绝对温度。

整个星宇都在转换着。落雪打在残存的叶子上面，那是上个秋天的痕迹，已经很久没有人去翻动它了，把我的记忆丢在那里，干涸而后发出响声。只我偶尔小心翼翼的看上一眼，它就定格在永远的秋天，从此不再更迭。

雪把眼前的世界改变了，却无法让变作晶体的花瓣回到天际。

每当讲课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在历数脑海中残存的风景，包括异域朴实的民风都与我相拥成一个整体。我的确是被海风洗濯过后而无法悔改了，或在疑惑，岛城又成了我的第二个家乡？

我便把浮山也当做可以攀越的梦境，一草一木相形而近，只是随同我的步伐趋于超越最初的向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渐而模糊，唯有这里的温度不再把我拖回从前对严冬的恐惧；相形之下，在这个季节里，我知道故乡已经进入最冷的时刻了。

想起了小斑，当我每次远行回家的时候它都会在门口等我，而我已经有三个冬天没再打开一次自己的家门，我知道小斑一定会失望了很久。也包括那年冬天我从北京回到家里的一次最难过的感受；小斑看到我的时候，几乎用着哭泣的腔调对着我喊了很久。

我用手把雪花从身上抖落下来，我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控制不住情绪，那些在脑海中留存的感念，经常在落雪的时候深深侵入肌肤，我们拥有共同的依赖心理，只是现实无法留住我的脚步，而我的确不想再次离开它太久。

就像水雾离开了宽阔的湖面，最终还以雨雪的形式亲吻着大地。在多个轮回里，我始终被现实抛向遥远的地方，背着相机到处游荡。那些迷人的山色；那些独有的黄昏，都是从我梦中走出的风景。我便以自己的方式，不厌其烦的告慰自己：在路上，不要孤单。

雪花再次扑向我的夜里，雾一般缭绕起片片灵光。我无法把梦境延伸到更远的地方，看着透亮的窗帘瞬间涌动出光辉，到达我的世界。心被震撼，无法入眠。正如由春到秋的过程里，我把自己演化为流云；一种依附，一种寄托，相伴着温暖的日子，白驹过隙般走入现在的时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只有路上的风景才可如影随形。那些日日夜夜的行途被封冻起来，储藏在快门之间，如心之热血，在最冷的季节里，给我苏醒的动力，给我感念的时间，让通体的透明滋生出花瓣的锋芒。我要继续走着，在路上的一刻，与天空相守，与大海为邻。

抑或以光的形式，在六角的冰瓣里，结满无声的情感。它们一片片挥动着翅膀，由北及南，用最远的思绪，千里迢迢的俯瞰我的昨天。

有多远呢？我还在路上。

背负些许的梦想，过着类似游牧的日子，在那样一天，告别我的朋友们，从此走向大海，一些延续的主张渐被搁浅。往事，已经无法翻越从前。每当回首去探寻，只是在朋友的博上去辨认曾经熟悉的时空，这样近、那么远。

已是无法把目光放在回忆的当途。看着脚印走过任何一片土地，与最初的主张都眷顾在一起了。我俯身去按动快门，一个微笑，一瓣野花，都恰似一个永久的传说。

还有一片海，在冰河的南岸，归来的天鹅没有带来故乡的消息。

图文/雪魂  2011.12.09夜于浮山

（*注：小斑/女儿收养的一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