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流浪猫（四）

    岛城多雾的季节，若流纱幻现。

    可我还是喜欢夜雾时分。当心灵穿过每一片白茫茫的雾霭时，会深刻意会到通体的晕染。凉凉的，丝丝不断的细雾在回转间侵入你的肌肤，瞬间你想闭上眼睛，去遐想，去聆听。

    夜雾是无声的，婉转的几近流苏。在细密间闯入你的时空，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样的夜里走在小区宁静的路上，灯光四溢着幻彩。在雾中，又隐隐传来流浪猫有些凄凉的叫声，就想起“小白”来了。小白在我的生活当中曾经和我有过一段至亲的交往，并陪伴我在刚刚步入岛城的那段岁月里担负着我的很多精神寄托。可是后来，在一个雨夜，小白还是走失了。

    敲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夜雾已是沉醉迷离，一个人在岛城的孤单无法穿越纱幔般细密的水滴。

    在想，仔仔也几天没有回来了；它是女儿寒假来岛城玩的时候捡回来的。那是一个冬天夜晚，仔仔在外面冻的瑟瑟发抖，女儿可怜它就抱了回来，然后给取了个名字“仔仔”。

    在自然世界当中，猫可能是最早与人类走近的动物之一。而人类快速发展的文明又把它们赶了出去。人们改变（破坏？）了以往的居住环境，可猫却无法改变它们对人类的依附，这样，我们就会在很多小区里看到了那些被冠以“流浪”二字的猫们。

    人们把它放逐了，但猫却无法回到原始的自然生态当中去生活；因为现在的城市几乎都是钢筋水泥占据了大片的原野。

    整个夏天持续的阴霾加重了空气的湿度，而心里，却无法产生足够的干燥来抵御这浓郁的侵袭。来的突然，又细密有加，使这个季节光滑鲜亮，滋润无比。

    我想把一张照片拿出来凉一下，至少每当看到它的影子，心都会湿润一次。

    那是一对母女吧？朋友在某条老街拍摄下来的。一个雨天过后，它的孩子身上的毛发仍未干透，依附在母亲身边细细体味那一丝温情和体温。

    母亲的眼神似乎充满某种渴望，是留恋它的家园在迁徙中彻底的消失了吗？包括曾经呵护过它的主人，在一个雾天里，过去的一切都消失了。

    那又会是一种失望和愤恨的眼神么？它的精神，消瘦的无法持续回味整个季节的变迁，剩下孤单的它和孩子，仍旧在这片土地上继续循环以往熟知的生活。

    它还是拒绝了命运的安排；虽然人类强加给予它的某种改变是无知和贪恋；它不再理会那些日子里遭遇过的一些痛楚。它已经忘却了伤痕刻下印记，改变或者丧失；看着每一条熟悉的街道，仍然有它期望的未来。

    向使是我遇到的故事呢？我埋怨朋友没多拍几张，于是自己背了器材跑过那里两次，但没有找到它们母女的影子。它们现在活的好么？正如我每次外拍，都喜欢将摄影包里装上几根火腿肠，遇到那些流浪猫的时候，我会喂喂它们。

    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呢？纤细的缺乏营养，在那个午后用大大的眼睛打量起这个陌生的世界。

    是温情可以涵盖的母性光辉，这样一代一代的传递着永远的依恋。在这个夏天的夜里，让我悟到了自然的真知，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我可以带它们回来，让它们多一份温暖；也会去看它们的眼神，寄予一些单薄的慰籍。

    也或，把它抱在怀里，去亲吻它的毛发。

    时空总会流转，也能吹干记忆里最潮湿的部分。只是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在这个世界当中发生的每一件对我来说烙下最深印痕的经历。在心头，我会常常翻阅它们，然后依然喜欢沉醉在故事其中去回味。我想，这是文字的魅力吧？让我记住这些无法忘怀的一切。点点滴滴。

    还有深夜的雾霭，如幻如梦，覆盖起久远的记忆，似有似无。

    图文/雪魂  2011.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