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散文 |
文/雪魂
转过旧历岁暮,春天就要来到我的面前。回首曾站过的那片林子,此时该会是暖暖的蕴藏着最先的生机罢,我有些忘情地回味着,风已开始溶解着冰封的日子,一点一滴渐次淌过心河。
已是临近“雨水”的季节了,关外虽没有寒冷的阵阵春雨,确可以感受出一场蜕变的剧情正在拉开帷幕,我从呼吸中逐渐打开长眠的的记忆,眼前是一种欢愉和苏醒的声音回旋开来,我就拥抱着久违的天空,不可抑制地体味生命的重现。
此刻,我企盼一场雨的到来,去原上凝望那些无际的绿色。
无法触摸孤单的记忆,那些群山,一直都蜿蜒着我多年的梦想。
我站在那里,想到野火,战争,以及戍边的将士,他们会在春天里取下雁书借着篝火流泪。他们思乡,长久地,无法改变命运的羁绊,冰雪消融,演化着几千年的季节轮换。就象我的期望,那些在我眼中干涸的画面,如今正一幕幕交错纵横,以三原色的基点,慢慢开始绘制历史的明天。
我打开二月的窗子,我并不寒冷。
罗曼·罗兰说:看清这个世界,然后爱它。
于是,我怀念起另一次在暮春时节登山的日子,我躺在那里,山石是个温暖的床,我喜欢那份午后阳光下的宁静和空旷,我醉心于一种久远的回忆,闭上眼睛,让一切重新回来。
我真切的感受到一种幽香向我袭来,淡淡的,它是被关外人称之为“达子香”*的野花的味道,它静默地开着,凝聚着紫色和品红的肌肤,望着我微笑。这是暮春时节,早在冰雪初融时它就已经开始催蕊争艳与雪共舞了,我知道,这场迟来的邂逅,是在倏忽的岁月当中将最后的春天藏在这里,它在等我,等我睡去,等我醒来。
我承认自己将在梦境中哭泣并在哭泣中完成一种蜕变,当我仔细打量眼前的世界,春就走远了,我打开zippo酒壶,将最后一滴倒在心里,我发现整个山谷在细碎的阳光中正流出绿色的血液,连带着我的思想,涂抹着枯荣的气息。它们历练着岁月的轮换,孕育着万有的生命,遗忘梦想和自己。
在这个季节?我能悟出什么?
只有风儿知道,那逝去的年华,在山颠吹去。
我走过森林,让静静的心透析我的主张。
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找回属于自己的自由,我渴望回到这里,我会高声朗诵那句: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时间如果没有具体的轮廓,相信它对于生命也不再重要。
有春的日子会很多么?我忽陷一个时空倒置的隧道,那是那个樵夫走入的桃源罢,在理想的世界当中,我不再沉重和脆弱。
就想早日融入这个季节,我不再青涩地说些单纯的话和写些不成熟的诗句。
我坐在夜里,静待着黎明从远山投来一束晨曦,那是春的潮音,正沿着岁月之河滚滚而来。我想,我应该开始习惯在街头驻足,或是在雨中漫步,我不再会对着橱窗打量自己,一些瞬间被绿色模糊的刹那,凭空想起那些曾经走过的日子。
冬天过去,春天不再遥远。
花已孕蕾,谁来采撷?
(注)达子香:也叫达紫香,兴安杜鹃或野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