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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本来想赖在家里,很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城吧。天气这么好,阳光这么美,去省城的扉艺廊,那里,有一场旅瑞(士)艺术家陈星的一场表演。邂逅。
是的邂逅。海报上写的是:当微电影遇到现代舞。我们都不知道这个遇见是怎么样的,但是,还是值得期待的。而陈星这个名字在一个月前对我是完全陌生的,只是当陈sir说起他最近在忙的事情,他一直说陈星陈星,又见他发出一篇篇关于陈星的文字,让我对这个80后女子有了浓烈的兴趣。何况,他们是父女,50后的父亲与80后的女儿:一个是看起来总是慷慨激昂的媒体人,一个是在瑞士跳着现代舞跨着各种界的艺术家。
前天晚上的开幕式,我错过了。后来跟陈sir诚恳致歉,他说,正经事和看展可以错峰,后天来,更精彩。
当我在下午来到我们省城的扉艺廊,演出刚刚开始,我一眼就看到陈sir站在某个角落,便蹭过去,拍拍他的肩,他转头,开心地握握我的手。我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间中场内大屏幕在播放与现场剧情吻合的片子的时候,他低声说:这个片子,是陈星导演的。
第一场是瑞士007,大致是以现代舞的表现手法来简单演绎了007与美女。第二场才是重头戏,讲述的是姐弟的不伦之恋。表演的是陈星,和另外一个年轻的极帅的不知道哪国的男生,他裸着上身,穿一条宽松的大裆裤。我默默地闪了一念:身材真好。
陈星的身材是东方式的玲珑娇小,他们纵情地舞着,有着爱与欲的欢与恣意,享受着,放纵着,翻滚着,有着对情欲深深的沉溺,与不顾一切的贪念。然后,他们争吵,女生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没时间?而男生回以另一国语言。然后他们推搡、撕打、哭、绝望,然后她去抱他,而他推开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肢体在表达着,我在黑暗中,强烈地被打动了。想着:这其实就是爱情的真相啊,所有的爱情,最初与最终,不就是都是这样的吗?
再后来,他们在经历过撕裂与纠缠与争执与摔打之后,他们重新又拥抱在一起,他们终于要确定要在一起。那一刻我的心里居然还兼顾着陈sir的感受,非常不可思议地想:作为一个父亲,眼看着远走他国的美丽的女儿,经历着这么多的爱情的痛苦,他会多么多么的难过啊。偷眼看他,他只是一派的沉静笃定,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间中陈星甚至还走到我们中间,经历她的父亲的身边,我注意到,他们甚至没有丝毫的眼神的交流。
我自作多情地以为,陈sir的冷静是因为他在心痛,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怜与爱。
后来,陈星与男生走到陈sir面前,她用广东话说:老窦,他是我的男朋友,虽然我知道他比我小好多。男生则用中国话说了句:你好。而此时,陈sir突然背转身,仍然毫无表情。错愕之间,我甚至还伸出手去握了一下他的手,好像是想提醒他什么,而他似乎也只是回握了我一下,仍然是毫无表情地,然后,迈步离开。
我的理解非常难为情,我以为,他确实是真的真的太心痛了。可是立刻,我又想,啊也许这是剧情安排啊。——但是那个男舞者是多么的帅啊,让人想起那个感动了我们很多人的《密会》,如果生命中真的有这样的小男生出现,我们哪里舍得不去好好爱一场?那么,八卦的问题来了:他真的是陈星的男朋友吗?
我太容易纠结了,不光为自己,还会为别人,为正在看的这场现代舞。当所有表演结束,开始与舞者交流的时候,我第一个提问,问的也是这个:是剧情安排吗?陈星解释了一串,大致说就是想表达一个父亲对这样的爱情的反对。最后她说,他是他的演员,不是真的男朋友。
我吁一口气,好像放心下来,觉得他们不会受苦。于是离开现场,去找到坐在一边的丹娜。我跟她说,看的时候一直想哭呢,然后又把我的那些理解告诉她,说完自己也觉得好难为情,我们一直笑着,我又再说:你回头可一定要告诉他们啊啊啊。后来,陈sir在我们放肆群里是这样回答我的问题的:绝对是剧情啦,因为,戏剧是他的专业是我们事先约好的。——至于为什么要背对他们,丹娜说,因为彩排时男生老是笑场,后来才不得不这样安排。
那么,我为什么会在现场有这样的理解?作为一个父亲,陈sir难道真的没有如我乱想的那样想过?我没有问。——其实,想到有一天孩子可能会经历那些痛与美的爱情,我自己,是真的早就在暗自为他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