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企业生命论》写于1990～1992）（作者笔名仁立墨人，博士论文（32万字，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93年出版发行）；中国社科院编辑的《中国企业理论五十年》评价《企业生命论》：“我国学者仁立墨人（笔名）深入地探讨了企业生命周期问题。1993年其博士学位论文《企业生命论》出版，把我国的企业生命周期理论研究推向高潮。总的来看，《企业生命论》集系统性和深刻性于一体，是我国关于企业生命周期研究的重要著作。”

连载二十二

第二篇 企业进化论（续六）

　　劳动分工是原始企业产生的前提条件

　　一位希腊人色诺芬(大约公元前370年)犘4出了第一篇著名的论述劳动分

工优越性的文章：……在有些地方(工厂)，一个人甚至仅仅靠缝鞋谋生，另

一个人靠剪鞋样，而另一个人靠缝鞋帮，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不干上述任何

一样活计，而是把各个部分缝在一起，他们都能谋生。这就是说……个人专D致志做一种高度专业化的工作，那么他肯定能把工作做得最好。(26)这种

分工的专业化，要求劳动者需要在一个部门中结合劳动才能创造出产品。在

历史上拥有资本的人开始把工人和机器置于一个共同权力机构之下，劳动有

了分工，每一个工人都专门从事一项任务；产品的组成部件变为必须是可以

互换的，从而使分了工的劳动可以取得共同的最后结果。由于劳动的分工，

因而产生了对大家共同的努力给予指导和协调的需要。“工厂制度”作为一

种生产方式便诞生了。(27)

　　在中世纪的欧洲的封建社会，第一个工业化组织的方式是“家庭式”生

产体制。也就是说它还不是原始企业，是介于家庭和企业之间的一种中介组

织。它既保留着家庭经济的基本特征，又初步具备了企业的某些特征。在家

庭生产体制中，实行的是“承包”制度，即商人购进原料，然后把原料承包

结个体工人或家庭去加工，个体工人或家庭用自己的设备，在家中把原料制

成产品，把产品交给雇主以换取工资。但人们发现它有两个很大的缺点：一

是工具简单、技术落后，不能刺激人们去生产，二是生产规模小，效率低，

劳动分工有限。因此，由于需要更多的资本，由于从劳动分工中可以获得好

处，以及由于建立集中的工场将更为经济等原因，导致了工厂制度。

　　同样，在我国，古代人在公元元年就已通晓劳动分工和组织的部门化。

刻在一只饭碗上的文字表明，生产这只碗的工场，各个工匠之间的劳动有着

高度的专业化分工。这家工场分三个部门：会计、安全和生产。这是一家官

办工场制造的。(28)由此可见，劳动分工的好处，人们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

到了。正是劳动分工的深化，使企业应运而生。

　　而社会分工的发展，造成了农业劳动与手工业劳动的分离，产生了工厂

制度。而加工工业与采掘工业的分离，使农业也变成了工业，即变成生产商

品的经济部门。这种专业化过程，把产品的各种加工过程彼此分离开来，创

立了愈来愈多的工业部门。(29)使企业的数量随着社会分工的不断深化与日俱

增。同样，随着社会分工的不断深化，企业的形态也在不断地向高级形态进

化。

　　商业资本是原始企业起源的物质条件

　　唐朝后期小说──温庭筠的《乾　子》，生动地叙述了窦×的发家史。

开始时窦×得到了比较有财势的亲戚和家族的一点资助，利用这些资助，起u通过自己的劳动而一步步的获得利润，主要是搞园艺：种榆芙、养榆材。

由于有了金钱的积累，后来逐渐成为剥削者。但其发财之道不是购买土地或

买官做，而是通过手工业和商业的活动来致富的。他把手工业生产和商业结

合起来；从市场上买到原料品、半制品或其他旧物，再经过手工业的加工和

生产的步骤变成商品出卖。窦×买蜀青麻布，“雇人作小袋子。”在雇“小

儿”拾槐子时，则每人发给一个袋子。又令“小儿”拾破麻鞋，以买得的每

一辆新麻鞋去换三辆破麻鞋。“雇日佣人”、“从洗其泥滓，积贮起来。”

此外又从市场买到油靛数石。加上由于卖榆材(车轮材料)而得百余千，遂以

破麻鞋、槐子、油靛作原料雇工从事“法烛”的手工业生产。生产出“例长

三尺已下，圆经三寸”的“法烛”。因此而获得了“无穷之利。”“遂经主

造店二十间”，“日收利数千”。这说明窦×一直是一个普通的工商业者，

并由于剥削雇工，组织商品生产，不断获得利润和积累金钱而成为食于人的

资产者。(30)“资本的数量决定着业主个人参加企业的形式：或者如果他的

资本很小，他自己也就作一个工人。”(31)从上例中我们可以看到了资本的

来源，即货币财富的积累，是企业起源的物质条件，而货币财富的积累，往

往是从商业资本开始的。

　　但是，货币的去向，也是左右企业起源的重要因素。我国从唐代起，在

运输贸易上就使用“飞钱”即汇票来汇兑款项，宋代除了继续用“关子”作

汇票外，又用“交子”、“会子”、“钱引”等纸币来进行商品流通。元代

发行银钞作为货币，并且以纸币作为主要流通手段。明初也发行宝钞作为纸

币。可见，在古代，我国也有了金融业具备的基本手段，按道理，企业的发

展一定很快。但在我国，谁拥有大量的货币财富呢？白银主要在勋贵、缙绅、

豪强、地主、商贾手里。农民和手工业者手里主要是铜钱。就是商贾，手里

真正积累有大量货币财富的一般也并不是普通商人和小业主，而是依仗封建

特权和实行封建垄断的皇商和官商。因此，积累起来的财富，成了封建特权

穷奢极欲的挥霍之物，成了这种财富的重要去向。货币仍旧在古老的轨道上

运行，因而在我国原始企业产生虽早，但发展非常缓慢。我国的商人资本在

封建制历史上猖獗了二千多年，但仍未造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生和发展。

　　而在欧洲的一些国家，资本主义企业起源的物质条件靠的是原始积累。

在英国的原始积累主要靠自15世纪30年代起一直延续了300多年的圈地运动。?圈地运动彻底在全国消灭了基本农业劳动力──小农群众，迫使他们变成

工业雇佣劳动者。英国的封建大领主在争夺货币财富贪欲的驱使下宁愿从国

外进口粮食而狠心地把大片耕地变为牧羊场。(32)原始积累“在英格兰，它

方才有典型的形态”(33)资本主义原始积累过程还包括海外贸易掠夺、争夺

殖民地、商战、国债制度、重税制、保护贸易政策等等方式。(34)西班牙、

葡萄牙、荷兰、法兰西、英格兰这些早期摆脱封建制建立资本主义的国家，

无不或多或少地靠这类残酷的原始积累的暴力为它们充当助产婆。尤以公债

发行为“原始积累最强有力的杠杆之一”。靠“国债制度”包括公债发行、

银行信用、证券公司等项在内，积累资本。从而使资本主义企业这个胎儿及

早诞生。在西欧、商人资本在15世纪前后以风卷残叶的威力经一百多年的时

间，就使得资本主义手工业工场得以形成。

　　在美国，18世纪初期，随着商业活动专业化，商业资本积累也日趋活跃，

旧有的一般坐商通常都转向金融业。到了19世纪20年代，较年轻的人也以专

业的私人银行家和掮客身份进入商界。商人和商人银行家为地区间和国际性

贸易活动筹措资本。美国早期的商业银行主要是长期和中期资本的供应者，

而不是短期商业贷款的提供者。当商业资本开始向产业资本转化的时候，即

当它购买劳动力组织作坊、工场，或组织家庭手工业的时候，原始企业的雏

形就出现了。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现在商人来到这个世界，他应当是这个

世界发生变革的起点。(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