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时候该写写“色鬼”了,可能为别的,但更多的是出于时光中那些具有代表性的记忆。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大家都很青涩,如果有什么非分之想,不仅不敢表露,还会觉得羞愧与不安,只要有人冒失说了句涉黄的话,就会一致确定此人今后必是个色鬼无疑了。所以,在众人附庸着互称色鬼的同时,心里也许是复杂的,但是有一点必须肯定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准色鬼的数量是有增无减的,而能够从这些大批量的准色鬼中脱颖而出成为名副其实的色鬼,这几率就等于考上了公务员。
认识色鬼的时候,我才15岁。色鬼更年轻,也15岁。和认识拐帆的过程是截然相似的,也是听期龙说起,但是期龙说什么怎么说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色鬼在那个年纪已经发育成熟,高大不威猛,却依然能给人猛男的印象,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不是坏学生。缺乏这种体验的学生普遍觉得坐后来的都是成绩不好、性格调皮的学生,其实这是个误解,有人喜欢天子脚下,有人喜欢水泊梁山,有人五毛,有人不羁,关键是你得怎么去想。
有少数人会比较了解,和我臭味相投的那些人,大多是热衷体育的,色鬼当然也不例外。刚开始色鬼是活跃在篮球场上的,色鬼在篮球场上往往显示与其实力不符的自信。在本人这方面的记忆中,色鬼突出的特点在于投篮。色鬼投篮的姿势是这样的,拿球后此人一般会在原地以一脚为圆心,以两脚之间的距离为半径划一个半圆来调整姿势,然后将球举在右肩上方抛上球框,令人比较纳闷的是,这个在我等看来及其难看的投射姿势却具备相对较高的命中率。最要紧的是在色鬼每投进一球后,都会露出一个或一系列欠扁的表情,做出些或俗或雅的手势或动作。此时的色鬼,只有“得瑟”一词可形容,这很让人怀疑色鬼究竟是叫色鬼还是叫瑟鬼。
后来色鬼从篮球场转移到了足球场,这个在我们当时的那所学校属于主流行为。色鬼在足球场上适应很快,由于牛高马大,很快确立了主力后卫的位置。说实话当时其实我们的球技连现今中超的水平都还没有达到,所以像色鬼和猪仔这种类型的球员是很吃得开的,有身体,有速度,还有体力,更关键的是有激情。色鬼在足球场上兢兢业业,偶尔耍耍大牌也是出于自认为实力太牛逼的原因。色鬼和我们一样,球技伴随学习成绩的下降而反比增升,并且在复读的那一年,色鬼焕发了他在足坛混迹三年后的第一春,与文科班的那场大胜是色鬼日后津津乐道的经典。至于读书方面的春天,当然是一去不复返了。
色鬼喜欢的球员是吴承瑛,申明,不是写西游的吴承恩,而是当时国家队的吴承瑛。在那样一个追星的年纪,大家都是有自己的偶像的,唯独色鬼没有,色鬼也不好意思以专业对口的理由联想到西门庆,于是色鬼以自己在足球场上所司职的位置找到了吴承瑛,事隔多年,不可否认吴承瑛确实是不错的球员,孙继海也是。
在过去的十年里,色鬼能够在我们这些人中一色绝尘,其实不如大家想像的有什么过人之处。我是这么理解的,有可能色鬼只是色出了正常水平,遗憾的是我们连正常也没达到,也有可能我们本身都很色,基本上遇到妞就想泡,但是色鬼更色,基本上见到人就想泡。我的意思是,色鬼是相对的,但如此相对十年以后,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色鬼上大学的时候与我同城,都在长沙,他在河西,我在河北,听上去好像也不算太远,但是他那河是湘江,我那河是浏阳河,所以当我去他们学校观摩的时候,是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的,这还不算,关键是得转车,在那个叫“荣湾镇”的地方你很难判断这是个湾还是个镇,可能会一不小心就转到师大去了。而得知色鬼所居住的宿舍叫望舒楼的时候,不禁感叹,大学就是大学,真有文化。但当穿过耳洞染了头发,洋气的色鬼赫然出现在望舒楼下的时候,不禁感叹,色鬼就是色鬼,真有品位。
这样的场景大概出现在色鬼进大学的一个月后,而在两个月前,考完高考后的色鬼曾去过我所就读的那所学校观摩,对大学生于公共场合接吻的现象非常不解,恨不得撰檄文一篇。此时已在涉外熏陶一年之久的拐帆指着色鬼的鼻子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单纯的人!”
色鬼的变化让我知道,大学确实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色鬼的色,也一如色鬼跟我们吹过的每一个牛一样,日渐膨胀。我之前就说过,色鬼究竟有多色,或者色与否,是说不清楚的。只是到某一天我们叫习惯了,色鬼也觉得自己应该对得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色鬼就变成真的色鬼了。
关于色鬼色成何种程度的话题,我想不能在写下去了,再写就得被绿坝了。我与色鬼同学的共同爱好是比较多的,比如当年共同玩一款网络游戏,这网游我们前前后后一共玩了两年。当年大家都在校园里无所是事,无所是事的原因是我们不能出去工作,当然更没有理由学习,所以借此打发无聊的时间。
我非常欣赏的是色鬼身上的性情,至少我觉得,色鬼是一个几乎从来不扫兴的人,色鬼更大的优点是不重色轻友,这可能与其名字不符,但却是事实。
我与色鬼讨论的一个稍微有点深度的问题是关于人生的逆转。上个星期天,在郴州遇到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曾经不喑世事的毛头小子已然成为开着小车四处奔波的“末路英雄”,夹杂着两鬓的白发显然为生意所累。我们倚车临风,他说:“你知道我们80代有哪点不好吗?世界改变太快,我们都跟不上。”
而我和色鬼讨论的结果是,人生的路太短,逆转的办法有许多种,但最快捷的当属买彩票。
色鬼与我,包括更多的人,都在犹豫与抉择,忍耐与屈服,真正我们想过的生活,离我们已经太远。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多少人,匆匆那些,年复一年,我们得到太多,我们失去更多。与其闷骚,不如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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