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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心有所思,情无所待

(2009-07-02 06:3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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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

无所待

相思

情感随笔

情感

分类: 散文随笔

(原)心有所思,情无所待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这是汉乐府里的一句诗,诗中的女主人公对爱情是执着的。执着到什么程度?“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这种破釜沉舟的爱情,一旦失败便会“玉石俱焚”!“爱情不在友情在”,这分明是一句骗人的话!年轻的恋人分手后永远不会是朋友,但也不是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敌。“从此萧郎是路人”,这是一种非常尴尬的关系:山不转水转,分手后的恋人总有见面之时。即便彼此心里已经装了别人,即便“绿叶成荫子满枝”,再次相逢时心头难免有往日的暗香浮动,什么话都难以出口。“相见争如不见”,这一句诗形容这种尴尬再合适不过。如果爱得要死要活的一对恋人因某种原因不得不分手,再见面还若无其事的说笑,那么他们当初的“爱情”便很值得怀疑!

我年轻时也经历过这种尴尬。虽说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爱,但我也付出了“破釜沉舟”的努力和勇气。由于种种客观原因,我们最终没有走在一起,或许是害怕将分手仪式搞得太隆重吧,我们匆匆交还了二年间彼此来往的书信、互赠的照片(若干年后,当我读到《围城》中“方鸿渐”和“唐晓芙”分手的情节时,感觉似曾相识,忍不住潸然泪下),解下所有包袱,若无其事的轻装上路!

那一次失败的爱情在我的心里烙上了深深的伤痕。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工作地址,工作第一年我寄出的三封书信如泥牛入海!美好的期待渐渐走向绝望,纯真的爱被世俗撕得粉碎,一切都在那年的深冬彻底了断。走进围城,并不意味着跟思念说再见。多少次茶余酒后,那种不绝如缕的相思又上心头!春晓如镜、秋夜似水,起来独徘徊,那思念如冷岩上飞泻的素练,凄清得让人心寒心痛心酸!

二十年过去了,前前后后搬了三次家。旧日的书信、照片都不翼而飞。捧着这些信函时,迟迟不愿温习;现在找不到它们,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幸亏记性好,总有几封书信印在脑海里。“高楼风雨忆故人”,于是便常在风雨之夜,伴着雷鸣咀嚼着当年那些只言片语。或许那些句子太生硬、或许我咀嚼时太用力,反正每次辗转反侧到鸡鸣晓窗,身心疲惫的我如痴似醉、泪湿枕畔。

分手后,男人尝试着用一个女人去覆盖另一个女人;女人则喜欢用一个男人去比照另一个男人。感情的系统覆盖而不“格式化”,难免会挟带思念的病毒;百般比照,难免会产生“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的慨叹!

   二十年后再次见面,我才发觉陌生比无情更可怕。漫步于当年的那个城市,我竟然找不到一丝丝回忆。我无意打扰别人的清静,更不想让别人为我负累,于是选择退出,重新品尝下一个二十年的思念。这一次我不再固执,不再清空电话号码,把一切能保留的都保留下来,不再刻意去忘记什么,也不再拒绝思念。仰首观云时,一不小心惊动思念,我会让思念伴云起舞,舞到来世的天空;坐山观海,一不小心惊动思念,我会让思念伴浪花跳跃,飞珠溅玉,渐行渐远到天际。

曲终人不散,徒留惆怅和遗憾。“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庄子“无所待而自适”,看破生死。人生不过一梦,感情没有前世来生。面对面说一声再见,胜过流着泪对着背影叹惋。小熊掰玉米本来是闹着玩的,可人们以为它不懂得珍惜,人们其实很可笑;如果玉米跳起来主动让小熊掰,以为小熊喜欢自己,玉米其实更可笑!

耳朵里有余音回响,说明听力正常;偶有相思来袭,说明自己还有心有肺有良知。我不会顺着余音去找琴,更不会傻兮兮的去找那个弹琴的人。“有所待”,只能让双方心伤透眼望穿。无所待,才能达到去留无意的境界。

有所思,多思故人之恩,多谢上苍给了一个值得思念的人;无所待,就是以枯寂的心去笑看花开花落,一蕊吐不颂春,落红满山不伤春,风住尘香不叹春。见一叶落不悲秋,观寒梅傲雪不盼春。有情而不执着于虚妄,无所待而不错过眼前景色,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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