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山广场上,从9月14日上午9时30分开始,沈浩在一些志愿者的帮助下,不到半个小时,1400副“寻子扑克”就被全部散发完毕。沈浩的举动还引来了众多的“合作者”,一酒店希望能出资加印“寻子扑克”。昨日本报《为了失踪孩子,请收下这副扑克》的报道见报后,一些读者还希望详细了解沈浩其人?为什么他会热衷于“寻人事业”?在制作“寻子扑克”过程中,曾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也有一些读者对沈浩为印制扑克向失踪儿童家庭收600元提出质疑。
1400副扑克半小时散发完毕
“寻人扑克”是8月1日印制出被送到安徽滁州沈浩家的,很快他就把这些扑克分别邮送到了全国各地的一些城市,郑州作为一个宣传的重点,计划散发1400副。
在郑州与沈浩合作搞这项公益活动的是“失而复得网”。9月14日上午,还不到9点钟,沈浩就和“失而复得网”的工作人员就来到了紫荆山广场,摆上了咨询台,挂起了宣传画和条幅。
在一张宣传画上的最上端,红底白字写着“寻子扑克万里行”几个大字特别地醒目,下面是一段读起来让人心酸的文字:你在哪?你现在还好吗?怎么会突然离开了家?知道吗?我日夜寻找他,脸上淌着思念的泪花。你这迷失的羔羊去了哪?让我苦苦牵挂……难道今生的相聚到尽头,从此各自天涯……就算找遍山川和旷野,也要把你寻觅,盼望有一天,带你回家。文字下面则是一张大大的扑克红桃4,上面是失踪儿童郑楚泽的资料。
在散发扑克前,沈浩还对来领取扑克的人做了“寻子扑克”问卷调查。随后散发扑克的现场异常火爆,不到半个小时,1400副扑克全部散发完毕。
广东失踪孩子家长来到散发现场

在“寻子扑克”上有两名失踪儿童是河南娃娃,但在散发扑克现场,没有见到河南失踪儿童的家长,记者试图与寻子扑克方片Q上的姚洋洋的家长联系,但电话无法接通。
郑进伟是27名失踪儿童中唯一到散发现场的家长,他是从广东汕头市潮南区家里专程赶到郑州来的,沈浩在南京、广州免费散发“寻子扑克”时,他也一直坚持在现场守着,手里始终拿着儿子郑楚泽走失前的一张照片,机械地站着,等着媒体记者的采访和拍摄。
提起儿子郑楚泽失踪的事,郑进伟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几下,眼圈也一下子红了,他哽咽着告诉记者,儿子郑楚泽是2005年1月21日走失的,至今已经20个月了,自从孩子走失后,郑进伟一家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孩子的母亲思儿过度,每天都以泪洗脸,郑进伟则无法专心做生意。在这六百个日日夜夜里,他为了不错过找到儿子的一丝希望,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最远一次还跑到了新疆,在寻子过程中,一些居心不良的人还抓住他寻子心切的心理,对他进行欺骗和敲诈,目前为了寻找儿子,他总共花费了10万多元。
虽然郑进伟已经加入到“寻子扑克”的行列,对“寻子扑克"的创意很欣赏,认为这个创意不仅可以散播出去,还能吸引来众多媒体的关注,为他寻找孩子,带来更多机会。但他对“寻子扑克“也存在着一丝的忧虑,他说,就怕孩子被拐卖到偏远山区,这样看到扑克牌的人不知道小孩在哪里,知道小孩在哪里的人又看不到扑克牌。
最后郑进伟想通过本报恳请知情人给他提供线索,如能帮助找回儿子,他愿意给5万元的酬金。
郑州有人有意加印“寻子扑克”
在郑州市紫荆山广场,现场散发“寻子扑克”的沈浩还引来了有意于公益事业人士的关注。
河南省收藏协会扑克专业委员会会长王列等三人,从本报看到沈浩9月14日上午要在紫荆山广场散发“寻子扑克”的报道后,专程找到沈浩,想加入“寻子扑克”公益活动。
王列说,从今天在散发现场看到情况来看,领取“寻子扑克”的场面虽然火爆,但却场面却比较混乱,在领取“寻子扑克”过程中,还发生了哄抢现象,有的人一下子拿走了十几副,这样散发出去的“寻子扑克”起到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我们想找沈浩谈一谈,想通过河南省收藏协会扑克专业委员会,对“寻子扑克”进行有组织地、有计划地有针对性地进行散发,如果那样效果也许会好一些。
郑州市花园路附近一家酒店负责人听说沈浩来来郑州散发“寻子扑克”的消息后,也专程排人来和沈浩接洽,愿意出资金对“寻子扑克”进行加印。

(对话沈浩)
适当收费能“寻子事业”更持久
在“寻子扑克”散发现场,许多人对沈浩充满好奇,当一些人得知他在制作“寻子扑克”过程中,收了每个家庭的费用后,也开始有了质疑之声:认为沈浩是在打着公益事业的旗号,进行商业炒作,为自己谋取利益。就这些问题,沈浩于9月14日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那双无助的眼睛让我难忘”
记者:据说你原来曾是滁州市房产局的职工,怎么走上了寻人这条路?
沈浩:影响我走上这条路的,是一双无助的眼睛。这还要从1988年说起,当时我只有20岁,还在安徽省滁州市房产局工作,职位是一名登记员。有一天,有一对夫妻来房产局登记,一进大厅,那为妇女就像祥林嫂一样,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逢人就讲她的孩子丢失了,眼睛里透着无助的眼神。从那一刻起,那种眼神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中,一直挥之不去。
记者:也就是说那件事后,你就干起了你的“寻人事业”?
沈浩:也不是,我最终走上“寻人”这条路,已经是2001年的事情了,当时发生了一件事,再一次刺激了我。
记者:什么事?能不能具体说说。
沈浩:在2001年1月11日那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篇《千里偷赴江苏会网友宜昌三少女你们在哪里》的文章,文章讲的是三个少女离家出走会见网友,家人到处寻找也无法找到她们。在看郑个新闻的时候,1988年时那位寻子妇女的无助眼神,一下子又从记忆里蹦了出来。我就又想到三位少女的家人也一定和当初那位妇女那样,焦急地在期盼着她们的女儿回家。
记者:从那次后,你就真正干起了自己的“事业”?
沈浩:看了新闻后,我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帮助这三位少女的家人,当时我就想,既然人是因为网络走失的,就得从网上把她们找回来,于是我决定办一个寻人网站,专门寻找失踪的人,“寻人启事网”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建立起来了。如今我已经通过这个网站,找回了300余名失踪人员。
“在征集资料时常被当成骗子”
记者:据说,你从去年就开始酝酿“寻子扑克”了?
沈浩:从酝酿到今年8月1日扑克牌制作出来,花费了10个月时间。在这过程中,主要艰难在“寻子扑克”资料征集方面。
记者:对于你来说,不应该有困难呀,因为在你的网站中,失踪孩子的资料有很多。
沈浩:主要是牵扯到收费问题,因为印制扑克牌是需要资金的,我现在正处于创业阶段,没有多少资金,所以我需要征集那些自愿加入到“寻子扑克”中的家庭,这样就需要去各地和家长们面对面的谈,于是就又产生了一些费用。
记者:据说扑克在征集过程中也并不顺利?
沈浩:非常地不顺利,谈到印制“寻子扑克”时,家长们都非常地支持,但一谈到要每个家庭收600元钱时,大多数家长都不干了,还有一些家长认为伟是骗子。其实在郑州,我共接触过五个家长,但提到钱时,只有一位家长交了600元钱。还有一位郑州家长对我这样说,你先去其他家庭去征集吧,当征集到51个人时再联系我。
记者:但直到现在你也没有征集够51个家庭?
沈浩:为征集扑克资料,我一共跑了7省13市,花费了50多天时间,只征集了26个家庭的27个孩子。但我不想就此罢休,不够52个家庭,可以让一个孩子的资料在两张牌上出现,再加上大王小王,就可以成一副牌了。于是7月20日,就把资料送到了扑克牌厂家,8月1日1万副“寻子扑克”就印制了出来。
记者:当家长认为你是骗子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
沈浩:我觉的这很正常,因为在每个失踪孩子的家庭中,在寻找孩子的过程中,都遇到过一些居心不良人的欺骗和敲诈,他们都被骗怕了,在遇到交钱时,这样想是很自然的。但我认为我做的不是为了挣这些家庭的钱,而是一项公益事业。在制作“寻子扑克”过程中,收的钱连成本都不够,26个家庭约共了1万5千元,但制作万副扑克成本就需要22000元,还有搬运费,另外还有万余元的差旅费,制作“寻子扑克”根本赚不到钱。还好这次宁波三A集团免费印制了这批扑克。
记者:对于别人质疑不应该收失踪孩子家庭的钱,你怎么认为?
沈浩:我觉得合适地收费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对家庭适当收费能使“寻子扑克”和“寻子事业”更长久地运作下去,如果不收适当的钱,就按我的经济情况,根本无法进行下去。这是现实问题,我们都无法回避。
“寻子扑克”已经显效果
记者:从南京到广州,再到郑州,“寻子扑克”从开始散发已经近一月时间了,现在有没有效果?
沈浩:效果现在已经有了,有人发现“寻子扑克”上的一个男孩极像河北某村收养的一名男孩,沈浩及时地通知了这位男孩的家长。还有人提供线索说,扑克上一位江苏籍男孩和安徽某村村民收买的男孩非常像,提供线索者还提供了收买儿童的手机号码。这两个案子,警方目前正在核实中。
记者: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做?
沈浩:有两个打算,现在找他寻亲的人越来越多,下一步计划将寻人的载体再增加一些,比如在一次性杯子上印制失踪孩子的资料。同时,由于失踪的孩子最有可能被拐到农村,今后将向更多的农村散发。另外我一直有这样一个愿望,把自己的“寻人启事网”在全国建立50至80家分站,目前,寻人启事网站已有江苏省无锡市、湖南省长沙市两家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