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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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流年风雨 |
许久不曾写自己的心事了。大概就在四五年前,那个时侯的自己经常把私生活挂在嘴边,在键盘上敲下自己体验的一切,任由情感宣泄流淌。后来好像是长大了,成熟了,世故了,有意无意地学会对自己身心经受的那些鸡毛蒜皮避而不谈。可是现在,在生命中的某个波段,我重新发现倾述的必要,感性的必要,渴望释放自己的必要。
我感到了压抑和苦闷,虽然苦闷是我年轻时代的遗产,毫不足怪。经历眼前非常的事件,我才发现自己依然很嫩,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啊,我还永葆着青春。可我能够乐观吗?我与生俱来的悲观情绪,像北京早春时节里忽如其来的阴霾,牢牢笼罩着我,无法解脱。
人生变幻,世界无常。那永恒的道,我远远没有体悟。经历过这次变故,我再次深深领会什么叫做白云苍狗,旦夕祸福。我的心灵感受到强烈的震撼,那种隐痛不可抗阻。那些美好的、愉悦的、轻松的,似乎在离我远去,如上元夜里瞬间璀璨的烟花,让此刻的我百感交集,伤悲莫名。
这是风雨如晦的夜晚,听不到鸡鸣,也没有无边暗夜里隐约的人家灯火。我知道我的心底其实还怀有希冀和幸福,来自如今已逐渐模糊的摩羯人的盲目潜意识,来自身边春天般暖暖的鼓励和陪伴,这给我微茫但执著的力量。可我还是乱了心神,夜以继日的品茶时光成为敷衍我无助空虚和迷惘的良药,窗外,风雨如晦,恍如隔世。
小糕给我占了一卦,卦象是“否”。还能更糟吗?我迟疑。《易》:“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小人道长,君子道消。……天地不交,否,君子以俭德避难,不可荣以禄。”
冬去春来,这段时光,我经历着最美好的和最痛苦的,最得意的和最悲切的,最明媚的和最飘摇的一切。我不想把这些苦楚和磨折写在脸上,带给关爱我的人,可似乎我已难以做到。我恨自己终究还是懦弱的人,尽管那正是我所最鄙夷的人类。一场春雨过去,楼下空地里的泥土又沐浴着生机,我仿佛看到那些草草的芽儿悄悄地舒放。人非草木,有时凋零。可是,人的一生只有一个春天而已。
春天眼见着到了溪头荠菜花,内心里却是满城桃李愁风雨。我的爱情、我的生命、我的所有的所有是不是都在这风雨里飘飘摇摇?案头放着今天送来的君子兰。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我心底有着浅浅的幸福,我得承认。虽然我心伤悲,我心彷徨,我心悠悠,我只愿这些生命难得的困苦历炼我笨拙的灵魂。不然,我拿什么奉献给我的未来我的家人?
又是一个浪漫温暖的节日。这些风雨,可否送给我们一个天气暄和的大好清明。我的习惯性低落,落在凡世的尘埃里,被雨水一滴滴打湿。风雨如晦,我倾泻我的墨,宣纸的落脚处,最底部,书下我谦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