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分类: 矮纸湖山 |
同学们的纸条收上来了,内容五花八门,但我还是明显地发现了共性。这个共性不是理想,也不是爱好和其他,而是周杰伦、S.H.E和Twins。
我当时知道它们都是些流行歌手的名字,但是只听过一两首周杰伦的歌,还不知道后面两个女孩组合都唱过些什么,大概我的落伍和倒退就是从那时候已经开始了吧。那些孩子们都在二十岁上下,正是我读大学时的年纪。我的大学生活,和他们其实并无多少不同,如今,我当年喜欢的歌星都已老去,而周杰伦们正如日中天。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追随流行歌曲的潮流,于是在北京的K歌时间里我的喉咙里深沉或嘶哑着的,都是张国荣、周华健、齐秦和罗大佑。直到有一天,连我自己都听腻歪了,我觉得这不是说明我怀旧,也不说明我崇尚经典,只不过是我开始扮演苍老。
苍老并非有形的事物,它是一种心态,让人浑然不觉,悄悄地接受它、习惯它。其实本不必如此。年轻人的早熟与老年人的天真同样让人不爽。但是,心态是另一回事情。于是我试着接近那些年轻人喜欢的音乐,终于理解和接受,跟上时代的节拍,自以为是找回了年轻的感觉。
音乐的曲风随时代而变,但是表达的感情有着永恒的东西。分子最里面的原子核,依然稳固,只是听音乐的人,习惯于原先的固态,没有觉察到环境和气温的变化,那些东西已经液化或汽化。大众的喜爱不是完全盲目没有理由,我现在很欣赏周杰伦和S.H.E的歌,虽然我没法演唱他们,因为我的嗓音在变声期就已被打造得很革命,很民族,很义正辞严。
在安静的平安夜,我在泛黄的灯光下雕琢着几块破石头,听着S.H.E的歌。想起过去的时光,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那些尘封了的不再被哼起的老调,还有我曾经教过的学生们。
他们大多数跟我很好,他们喜欢我这个疯子老师,在雨天里带他们吟诵东坡和稼轩的词,在黑板上拿毛笔蘸水书写遥远的诗句,男生们找我去宿舍里喝酒,跟我侃大山,听我吹牛逼,女生们问我许多问题我早记不起,印象最深的一个,是我的课代表,个子比我还要高,在我离开他们之后,还经常找我聊天。我要离开杭州前的某一天,我还在马路上遇见她,她笑眯眯地招呼。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不过,我至今还保留着那些小纸条。
今天,我想起我的老同学杨媛曾用在MSN上的一个签名:我曾经苍老,但现在风华正茂。这句话很朴实,但显然相当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