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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BY

(2006-10-15 23:39:28)
分类: 纸上做戏
RUBY


奥运吉祥物"福娃"的译名正式定为“FUWA”,简洁的拼音取代了原先摸棱两可的英文名。但是我私下里觉得其实不妨叫BB——Bless Baby。

baby是很惹人喜欢的,我两个同学结婚,他们的双胞胎女儿现在已经7岁了,一个象爸爸一个象妈妈,看得让我眼馋,确切地说,是让我妈眼馋。我妈眼看着她的老同学和街坊邻居们的孩子都有了孩子,和众多还没当上婆婆和奶奶的中年父母一样,急切之心溢于言表。我应该给她老人家颁发个奖状,诸如晚婆晚奶,计划生孙之类。虽然光荣的背后属于我,一个挺立的光棍,为她争得了荣誉。

前日在地坛,我从竹林簇拥的茅厕悠闲地踱出,一抬头,我妈正坐在草坪旁的石凳上望着不远处眉开眼笑地傻笑。顺着方向一瞥,那边儿一小孩儿,三四岁光景,在爸妈爷奶婆公等的簇拥下,追着电动汽车狂奔。根本没啥可乐的事,把老太太我母亲同志乐得跟朵花似的,大丽菊那种,俗称地瓜花。

我妈挺喜欢花花草草的,所以练国画也专门拣新鲜的画,牡丹啊,月季啊,忘忧草啊,菊花啊,啥费颜料就画啥。我一般多画山水,很少画花鸟,嫌其局促,偶尔画一幅,也不自觉地往风景画靠拢,所以我画牡丹,都是风牡丹。

齐白石老人画牡丹用笔碎碎,有的直堆砌入云,峨冠高耸。其笔法自老缶来。老缶牡丹和秋菊相类,都以点法经营,浓淡疏密,错落盈盈,大珠小珠落玉盘。几乎不似牡丹,菊花,更像一大盘缀满了红宝石的琉璃盏。

前年特意去齐白石故居,在北京西城的辟才胡同。如今这个三合院孤零零蹲在闹市里,周围是高大繁华、逼仄入云的楼宇和其他老院被拆迁后剩下的无边空洞和寂寞。院里依稀有人声,似已有他人入住,木门边也同样挂上了XX报的塑料邮箱,在秋风里飘摇。几棵杂树,黄叶纷披,不同于白石老人的画作,却倾诉着别样的风尘。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是南宋著名歌妓严蕊之词。风尘和风月今人已用得纯熟,却寡淡于深厚的滋味,无论怎样,祖先那份优雅的情怀,悠游的步履,是难能再见了。

所以今人只要求满足于娱乐于世俗中,颓丧者声色犬马,癫狂者纸醉金迷,普通百姓,也仅陶醉于一粥一羹,儿女情长。这也便足矣。黄仁宇的老眼并不昏花,他看见中国历代的政治,并无宏图远志,仅要求四海升平,安居乐业,路无冻死骨,酒肉臭者有几家,就行了。

因此,我这个不肖子,还不尽快实现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一简单的最高理想,过错不可谓不大矣。一旦迎来将功补过之日,则理应让荣誉于我妈,施罪名于自己,颂功劳于我媳。阿弥陀佛,阿门,无量天尊,Bless 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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